沈知念吸了一下鼻子,眼神转为尖锐,并不打算宽恕理解他劈腿的行为,“陆越,我的抑郁症不是你治好的。是林医生,还有她外甥。她在国的时候,就在远程治疗我。我们认识是因为我的一篇论文成果对她有用。”
陆越瞳孔里眸光震荡,目光复杂道:“你本来就不爱我,我也没碰你,放过我吧。”
本来,如果陆越没有骑驴找马,没有用强权敲打压迫她,她是可以好聚好散的。
但是,陆越做了令她最厌恶的事,加入恃强凌弱中的强者阵营欺辱弱小卑微的她。
这份厌恶远超不爱他的那点愧疚,让她无法谅解他的行为。
沈知念笑:“这些年我拒绝了你无数次,你是怎么信誓旦旦的?在一起时间不长,就可以随便劈腿了么?
沈知念深吸口气,表情平静,哂笑道:“但是,如你所愿,放过你。”
陆越沉默。
沈知念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为了避免下次纠缠,理智地开始谈分手,“我们之间要断倒是容易,没有经济往来。凡事都是aa。你也没送过我什么贵重礼物,那些小礼物,需要我还吗?如果要还我就理了还给你,如果不要还,我就丢了。”
这话听着是正常的分手所属品讨论,却像是一巴掌扇在陆越脸上般令他难堪。
陆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阴霾中,低声说:“丢了吧。”
沈知念推门出去,在门边停下,“陆越。我如今跟十年前不一样了。这儿,也不是十年前闭塞的霖州。”
说完,沈知念走得毫不留恋。
他们之间再没有别的分手程序需要走。
沈知念在办公室坐下,手机里收到表妹的微信:【姐,外婆说,陆姐夫第一次来过年,外婆也得准备红包,包多少合适?】
沈知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需要一个短暂的回避空间,考虑怎么让她外婆接受她跟陆越分手这件事。
没想到追她十来年,各方面跟她差不多,对她温柔体贴的陆越,也会劈腿。
她立刻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被劈腿,不是她的错。
可心底却隐隐有道声音在阴森低嘲:看吧。弱小卑微的你没人会爱。
沈知念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了很长时间,打了很长一段话,最终还是都删除了,简短地说:【外婆。不用准备了,我跟他分手了。我想想我跟他在一起太冲动。跟他在沪城过日子太难了。还是分手吧,以后大概还有更好的。】
沈知念不想被外婆知道她才是被甩的那个,她外婆会很难过。
宣扬出去也不好。在她老家她好不容易有了体面的工作,因为这事又会被沦为笑柄。
外婆愣住好半响,误以为是沈知念跟陆越提的分手,用表妹的手机发来语重心长的连环短信:【念念,没有可以一起创造啊。你们俩都是好医院的医生,以后一定能过好的。要是觉得在沪城太难了,你们俩人一起回省城医院也行啊。十一年的同学,我们霖州市都知道你跟陆越好了,你这会甩了她让老家的人怎么想?】
【你这姑娘终身大事上怎么这么糊涂啊?听外婆的话,条件更好的能有小陆对你好吗?人家条件好能不在意你的家境、你的情况?】
沈知念支着额,眼睫微颤,甚至觉得手机屏幕的光线有些刺眼。
可是,外婆,陆越也在意了——
这时,她的手机里传来另一条微信,是神经外科的同事,蒋清默。
蒋清默:【念念!救命!!!我完蛋了!我宣布我真的完蛋了!】
沈知念立刻回复:【怎么了?】
蒋清默:【两周前,我值夜班紧急处理了一个车祸病患,今天又来医院找我茬,他说他头痛。我看了他病例,他本来失眠头痛都好几年了,非得说是车祸后遗症,说我的治疗有问题。一个电话打给了刘院。】
沈知念:【主任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