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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流言(第1页)

从严微家里走出来时,许幼怡感到一种由衷的快乐。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纯粹快乐的感觉了。

似乎人年龄越大,快乐便越是一件难以寻得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人见识多了,感受也多了,各种情绪产生的阈值便大大提升,以前会让人心情激动的事情,现在只能在心上激起小小的波澜,好像水面的涟漪,轻泛一下就不见了。

在欧洲时,许幼怡常有这种感觉,日常流程都在做,每一件事都按部就班地完成,很顺利,但也很无趣,内心长久地平静,说不上快乐,也说不上不快乐。有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抑郁,便主动去寻找一些能让自己兴奋起来的事情,就拿这种感官上的刺激来假装快乐的感受。她曾经去希腊圣托里尼海岛潜水,在瑞士少女峰上空坐直升机跳伞,在德国阿尔卑斯山脉中的雪场里滑雪,甚至还去不控枪的波兰猎场玩各种实弹射击。刺激当然是刺激的,但“快乐”的感觉实际上只持续了短短一段时间,随后又是更加深入骨髓的空虚。

有时候许幼怡会问自己,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是走更远的路,见更多的人,经历越来越复杂的世间百态,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就,给自己的履历增添一个条目。然后呢?为什么做完这些事情以后,人并没有觉得更快乐,也并没有觉得更充实呢?

有句话说,山就在那里。那就去爬山。费了很大的劲,吃了很多的苦,终于汗流浃背地到了最顶峰。然后你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那里,感受冷风吹得身上起了寒意,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又要默默地下山,然后再走向另一个目标,周而复始。意义在哪里呢?

这样的人生,算是幸福的吗?

也许对于许幼怡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或者说,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但是这几天突然不一样了。这几天她着实没干什么正事,该修改的论文没有改,该做的实验没有做,本来应该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奋笔疾书的上班时间,她却在校外瞎晃。但快乐确实是快乐的,可能并不仅仅是偶尔叛逆带来的刺激感。快乐真正的原因是,她还走在路上,向前走着,但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如果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便也无需闷头赶路,偶尔在路边流连一下,耽误些时间,就算会在现代社会的所谓“竞争”中落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幸福的真谛,说不定就这么简单。不在于走多少路,见多少世面,取得多少成绩。幸福的真谛在于,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是谁。

人生之旅途,最重要的,并不是脚下的路,而是身边的同伴。

为什么会想要给严微做东西吃,许幼怡想,可能只是一种生物本能,马斯洛需求模型最底层便是温饱,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她所有可能的需要,自下而上,查漏补缺。在许幼怡看来,严微太瘦了,瘦得不像是一个拳击手。她就像是一根旗杆一样,总是直直地杵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高昂着头,走路像是带风。即使是在家乡那个北方沿海小城,许幼怡从小也算是高个儿孩子,不过站在严微的身边,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对比之下都显得娇小许多。但就算严微再高大,再强壮,许幼怡也觉得她只是个单纯而倔强的小妹妹,像是一只还未长成的小小野兽,再怎么龇牙咧嘴故作凶相,在许幼怡看来都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可爱,让她只想把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抱紧怀里,好生安抚,甚至想给她很多很多的爱,温柔包裹住那种不知从何而生的棱角和刺,让她至少不要伤了她自己。就好像昨天在江东分局,许幼怡及时地安抚住了她,于是没有酿成更坏的后果。话说回来,严微确实有点单薄。许幼怡看她生活如此简单,猜想她可能也不太会认真照顾自己,至少对于生活质量的追求欠佳。所以给她补充点营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许幼怡没有告诉严微的是,一向赖床到快要迟到的极限才会醒来的她,在这样一个早晨,居然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就为了给严微准备一顿好吃的午餐。不过在看到严微默不作声地把所有菜吃得一点不剩——她吃下的可比许幼怡吃下的数量多得多,许幼怡内心还是相当满足且开心的。

中午没有休息,不过下午还得上班。许幼怡抱着那个装满了空饭盒的袋子,径直去了学校。

一进办公室,王教授就来找她,说是近期有几个学生联系他,想考课题组的研究生。其中一个对系统安全方向有兴趣,刚好这是许幼怡的专长,便来问她如果能够成功录取那名学生的话,她是否愿意参与指导。许幼怡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对于青年教师来说,没有副高职称就无法招收研究生,帮大老板带带学生,就等于有了人帮自己干活——她作为指导老师提供研究的创新点,而学生则负责实现、验证,发出一篇论文来,学生是第一作者,而她自己则可以挂通讯作者,对于二人来说都是有效的成果,可谓是“双赢”。

敲定这件事之后,许幼怡以为没事了,但王教授却不肯走,站在她的工位前,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幼怡,你还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许幼怡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

王教授看着她走进办公室,示意她把门关上,然后将玻璃门上的帘子打开,这样外面的人就能清楚地看见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但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王教授转过身,面色变得严肃:“幼怡,你是施院长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我们课题组的青年骨干,学术搞得好,自然不必多说。”

他口中的施院长是沙城科技大学计算机学院的院长,是许幼怡硕博阶段的挂名导师——王教授是实际指导老师,二者之间的关系有点像董事长和总经理。这个课题组实际上是施院长的自留地,有了施院长,自然就有了堪比大树的依靠。

许幼怡了解王教授性格,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夸自己,便笑笑,等待他说出真正想表达的意图。

果然,王教授话锋一转:“不过学术搞得好并不是全部,自己的个人生活也得注意,不然以后评奖评优可能会受到舆论的影响。”

许幼怡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表现在脸上:“个人生活?您这话是从何说起?”

王教授叹了一口气:“前天实验楼前面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这几日流言已经传开,对你很是不利——”他看见许幼怡脸色变了,赶紧补充道:“我知道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但人言可畏,传来传去,难免被人误会,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许幼怡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把从心底涌上来的怒火压下去,维持一副冷静姿态,平静问道:“是什么流言?”

王教授叹了口气:“说你贪慕虚荣,为了一个富二代抛弃前男友,还有更离谱的,说你早就与那富二代不清不楚,连出国的钱都是他出的……”

许幼怡一时间怒极反笑:“出国的钱?那是国家留学基金委的公派出国项目,学校网站上都公示过名单,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啊!”

王教授无奈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说流言荒唐无稽。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还是低调些好,否则对于你的名声不利,甚至会影响到事业的发展。”

走出王教授办公室的时候,许幼怡感受不到怒气,只觉得可笑,以及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看来这谣言百分之八十是从谢一范口中传出去的,毕竟二人分手细节只有彼此知道。以他那善妒忌又控制狂的个性,的确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该如何应对流言?许幼怡以前从没有过任何与此相关的经验。

此时只能按兵不动,强行解释只怕越描越黑——闲人天性喜欢八卦,细节越多便越兴奋,如果任他们去说一阵,等有了新的刺激,自然也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她许幼怡问心无愧,于理不亏,才不怕宵小之徒恶言诽谤。

但这件事依然为她的情绪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阴影。尽管她努力平复情绪,将杂念从脑中排除,尽量聚焦在工作上,但那种莫名的无力感还是攫住了她的内心,让她喘不过气来。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很多时候,世间的事都不会按照人预想的方式进行的。相反,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那么坏事就一定会发生。

而坏事真的就发生了。

快下班的时候,王教授又叫她去-->>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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