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好商量,”她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只要你和他说停止调查。”
“这事对你和他都没有坏处。”江姑姑冷静下来,终于有些了商人的气质:“你得了钱,当然了这钱你愿意自己留着,还是给他都行。”
“钱不会少,还能商量。”
“你拿去拍电影,或者给江怀屹都不亏。”
“但是如果调查下去,对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处。”
“我公司肯定不干净,”这些信息瞒不住冬树,江姑姑索性摊开说了:“但要是真的查下去,他也得花不少钱和时间,这事对他没什么好处,其实就是泄愤。”
“所以,你和他说说,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调查让他停了。”
冬树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既生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她当年是不是很难受。
这是既生的报复,也是他给她的礼物。
冬树豁然开朗,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她看着江姑姑:“你是在求我。”
这是陈述句,表述了一个事实。
江姑姑不想承认,但她张了张嘴,无法辩驳。
“所以,”冬树缓缓开了口:“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江姑姑仰头看着她,明白这事没有什么余地了,她低着头沉默很久,终于开了口:“当年,是我不对……”
“等一下。”冬树叫停了她,转头叫了清卉过来。
清卉戴着她的花环,快活地跑了过来。
“好,你说吧。”冬树告诉江姑姑。
时光轮转,她们身份变换,当年的少女遭受的欺辱终于有了反击的时候。
江姑姑不想说,但半晌后终于开始开了口:“当年……是我不对。”
“对不起,”她小声说:“所以这次你能帮帮我吗?”
这是冬树和清卉从没奢想过的致歉,在院长办公室里感受到绝望的少女在这一刻终于走出了那间满是枝叶暗影的房间。
清卉专注地听完了这则简单的致歉,然后她不再看江姑姑,哼着歌走开了。
冬树沉默地看着江姑姑,看着她的不安,看着她的惶恐,看着她的乞求。冬树忽然想到了既生问自己是不是难受时的那天。
她再次感受了一下胸腹中的情绪,右手轻轻贴在胸脯处,隔着坚硬的盔甲,恍惚也能感受到了心跳的节奏。
好像……也没有难受了。
她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对过去无法改变的一切感到了一丝释然的轻松。在给了江姑姑足够的焦灼后,冬树终于松了口:“我给既生打个电话。”
江姑姑猛然抬头,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拼命地点头。
冬树想,当年的自己,在听到她松口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