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杀他的,可后来你也看到了,为了个不相干的丫头,他竟那般对待严狄的!毁了严狄兄弟俩不够,他在沧州斩杀你舅舅的部下,朝堂上处处与你舅舅为难,你难道不知晓?”
“对亲表哥都能痛下毒手,他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严皇后言辞激烈,抓着太子的手臂低吼,“他能这样对待严狄,早晚有一日会联合老二,这般对你!你听话,这事不要插手,你只要在朝堂做好太子,母后与舅舅会为你扫平所有障碍……”
她说得句句真切,却不知听在太子心中,每一句都是一把利刃。
幼时她偏向严梦舟,年长后偏向自己,以后呢?
“如若儿臣与母后意见不合,是不是也会被骂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许胡说!”严皇后惊骇得嘴唇发白,紧紧抓着他,双目中不见了尊贵的傲气,唯有空洞的癫狂,“你不是他!你是母后唯一的依靠,你绝不能与他一样!你不是他,你不会那样做……”
听完这番话,太子抓住了严皇后的手。
他已不是当初面对凶悍流寇束手无策的懵懂少年,站在严皇后面前宛若一堵城墙,能为她遮风挡雨,也能反过来轻易地将她制服。
太子定定望着严皇后,青筋突起的手将严皇后的手掰开,凝然退后了两步。
他身躯挺直目视前方,朝着严皇后庄重地俯首行礼,继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太子府中,严少夫人活活疼晕了过去,被人抬进屋中。
出了这事,所有人都没了赏花的兴致,不想惹祸上身的,在确认假山崩塌为意外之后,陆续离开。
恩人尚且昏迷着,施绵是不能离开的,黔安王妃与明珠便与她一起,等着御医的到来。
未免明珠遭人挑拨,入京前黔安王妃与她说了许多后宅争斗的手段,明珠可不信这是意外,苦于没有证据寻不到人算账,心头窝了一团火。
肃岭王妃早早离去,沉默寡言的锦川王妃反倒留了下来。碍于这位王妃的存在,明珠想骂人都不能大声骂出。
在沉闷的氛围中等来了御医,证实施绵所言无误,严少夫人的确是小腿骨裂。
御医刚诊治完,严狄就到了,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
八年前初遇明珠时,施绵在袁正庭那里见过严狄,间隔太久远,她早已不记得严狄的模样,脑中仅隐隐留有一个年轻将军的剪影。
此时再见,施绵的目光飞快地从他身上掠过,只觉眼前的严狄与数年前判若两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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