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帝君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好像想要抬手叫我慢些;不过冲刺的加速度大了些、脚底雪层的摩擦力小了些,我一个呲溜滑就把人家可能有的未尽之言抛在身后,只待冲过崖际纵身一跃的瞬间——
展开风之翼,左捞一只右捞一只岩晶蝶。
剩下的那只飞得太快,扬手够了半天,遗憾没有上升气流的借力,只好顺着风越飞越远。
在离崖边将远未远之际,我费劲扭转半边身子,一手捏着两枚晶核不停挥动,想向帝君展示一下刚刚英勇身姿下的战果。
而钟离正于据崖际四五步之远的位置负手而立,眉目唇间含着满意之色目送我一程。
他的身后衬着那片白梅林,几乎要与雪色融成一片。唯墨色身影久立其间,似乎亘古不变。
不知由白梅触媒而生发的梅花林子在离了我这个触媒主人后还能维持多久;我搭着风之翼乘着气流越飞越远,再想扭过身子去看帝君在干什么却是不能,连崖壁上的松柏也只化为视线里的一个小点。
有琴声传来。
自我来处传来。
帝君在弹琴?方才未见他抱琴而来呀?
而在我目力所不能及的那边,钟离正以一方磐岩为琴身,几缕蒲苇茎为琴弦。
有花飘落。
分不清是梅是雪。
“赠小友,无字歌一曲。”
我在低处山头降落的时候,正好乍雪初晴。
人迹罕至的山头铺满了厚厚一层积雪,松松软软,像小蛋糕上的奶油,叫人在里面连打三个滚也不会觉得硌地脑袋疼。
至于谁那么闲在荒郊野岭野山头表演杂技那当然是刚得了新秘方的本人!
连滚了十圈八圈的我有点晕,想必幻觉的小鸟也已经围着我的脑
袋绕圈圈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仙师正抱着手臂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呢。
截住我滚动路线的魈:“”
“你在做什么。”两个沉默的间隙后,仙师终于是先开了口。
(⊙v⊙)呃,原来不是发懵看见幻影啊。
我:“呃仙师我是不是压你脚了。”
魈:“我看你压得挺开心。”
说完他便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助我站起身来。
“仙师怎么在这。我先前去望舒客栈送饮料订单,没见着你。”真是巧,一连在荒郊野外遇到两个熟人。
看来奇缘和宝箱都在野外啊,没事多逛逛准没错。
“处理一些事情。”仙师看着我浑身沾着的雪块,又道:
“结果处理完了,看见你在这;还以为你是不小心跌倒了刹不住现在看神情,倒像是故意的。”
“有什么好事情吗?”
虽然这位少年仙人讲话冷,但某些方面对情绪的觉察还是很敏锐的。
我一把搂住魈鸟兄弟的肩:“当然有好事情辣!”
估计是我身上的雪沾到了大冬天也衣着单薄的仙师身上,魈不自在地往一旁挣了挣。
不过,居然没挣开我不怀好意、存心捣乱、勾肩搭背的爪子。
我故意问:“你先说望舒客栈的订单是谁订的。”
魈见扒拉不下去我使坏想要冰他的爪子,索性又抱起手臂闭起了眼,“我是拜托了菲尔戈黛特老板订了一些。”
“照顾朋友生意,不行吗。”
哦哦哦,好面冷心热的回答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