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着青袍常服,此时一身绯红,竟也穿出几分清冷温润之意,叫寇辛第一眼差些认不出来。
林鄞业是今日文试的副考官,为了避嫌,不作批卷,只巡视,林鄞业从太监手里抽出一张雪白的时文策论第二卷,放到寇辛桌上,将寇辛弄脏的卷子收走,目不斜视地准备离去。
寇辛满肚子疑虑,愣愣地抬脸看他,眉眼微弯,琉璃般的精致眼里全盛着林鄞业绯红的倒影,雪白的脸上,鼻尖还沾了个墨点子。
写个卷子都能把自己写成个小脏猫。
林鄞业心中嫌道,但从方才他收走的那张卷页看来,娇贵得不行的小世子这个月内还是下了点苦功夫的。
林鄞业离开的步伐一顿,用拇指指腹轻轻抹了下寇辛的鼻尖,将那个墨点子擦掉后,又用手心将某个小脏猫的脑袋按回桌面。
走前还用指骨威胁地“叩”了下桌面,意思是,让寇辛好好答,别丢他的脸。
主考官坐回到高位上,瞧见了林鄞业的动作,另一位副考官低声问道:“那就是老祭酒塞给林大人带的寇小世子?”
主考官颔首,抬了抬下巴,“那小子方才写着第二卷,林大人怕是看不下去了。”
副考官道:“不管?”
主考官笑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再怎么开后门,这小子还能拿个甲等不成?”
副考官唏嘘道:“前年礼部那群老家伙还在艳羡着他当了皇子之师,教着几个天资聪颖的,如今倒好,收了个不成器的。”
“不成器?”林鄞业徐徐走来,坐在太师椅上,弹了弹没有一丝皱褶的袖角。
副考官一下噤声。
主考官打着哈哈,“喝茶喝茶。”
太监给几位考官倒了热茶来。
林鄞业端起来,吹了吹。
见他赏脸,副考官才松了口气。
林鄞业微微抿了一口,转着茶盏道,“小子这个学生着实不成器。”他给了个眼色,太监便将那张沾了墨点子的纸摊到桌上,“心性也差,旁人叹了口气,便吓得笔都飞了,琅简惭愧,叫几位大人看笑话了。”
副考官觑了眼主考官,心道,原来不是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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