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稍作思索,便将船舱上的小江寒抱了起来,坐到船头两人身边,再将小江寒放在腿上,与他们一一行礼。
“……”
“谁知道这边管官兵的将军叫什么来着,大家都说他拥兵自重,早就不听朝廷的了,许多匪徒都与他有关系。”
船桨用力撑岸,船又回了江心。
……
“贤弟也爱看傅公的书?”
“匪徒还是那么多吗?”
“若有此事,便真是世间一桩美谈了,若能在世间传开,未尝不能传到千百年后去。”年轻书生眼睛亮晶晶的。
“同船相渡,本是不浅的缘分,与先生又相谈畅快,先生所博见多闻,令在下敬佩不已,真是幸事一桩。”书生对他拱手道。
书生本来已想下船,又看向道人,对他邀请道:“一路畅谈听闻下来,得知先生对安清傅公之事也颇为了解,想来也是对他有兴趣的,先生若无急事的话,何不与在下一同在此下船,共去拜访安清傅公?”
月寒日暖煎人寿啊。
“须得敬贤弟一杯。”
“一点没少。”
本来因为没有再带上一两名客人而颇有些不愉快的船家,在收到众人的钱财后,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
“唉……定然记住……”
“哦?不知是何时?”
“在下不饮酒?”
柳江大会啊……
“这倒没有听过。”
“缘分所至,江上自来。”
“与君相遇,亦是我们之幸。”
不知不觉,自己与三花娘娘原来已经成了江湖传闻,不仅在茶楼酒肆里,就是在这大江之上,万里清风之中,也有人在说着自己的过往。
随即又因书生说起了余州风狐之事,中年士人醉后说起了北边传来的一些传闻,他们又从神仙妖鬼、奇异志怪之事说起了人间大事,从上古时候聊到前朝末年的乱象,隐射今朝,又说到天子与国师,朝堂乱象。
“如今乱世,日子越发难过了。”船家一边努力撑船,抵消水流,一边又问道,“先生不在观中修行,带着这么小两个女娃娃到处走,就算不怕遇到危险,也不怕累到两个女娃?”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那便最好了……”
一下勾起了回忆。
两人神情一肃,都是油然起敬。
道人牵着小江寒的手,笑着与船家说,也低头看向小江寒。
道人还是摇了摇头,对他说道:“在下行走天下,游历人间,也曾来过安清,这次该归家了,就不在此多留了,足下还是独自前去吧。”
道人盘膝坐着,微笑着听他们谈话,看着这名年轻书生的表情,那因世间玄妙有趣之事而闪亮的眼神,倒是想起了当年柳江的那位书生。
中年士人是孤身来这边赴任的,就此下船,走陆路去自己的上任之处了,道人则与年轻书生又找了一艘常在柳江上跑的蓬船,逆流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