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名字倒是不错,红袖赞许地点点头,又随口笑道:“你那同伴不会叫白凤吧?”
红袖刚说完就见她眸中似乎有些诧异之色,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红袖乐不可支,“我本名也有一个青字,青鸿,你说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很投缘?”
这婢女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红袖很替她觉得无趣,明明是大好的年华,模样生得也俊俏,却要一天到晚地守着一糟老头子,真是可怜又可惜,“青鸾姑娘,伺候阁老是不是很累?深更半夜还要你出来办事?”红袖怜悯地望着她。
婢女依旧不答话,由得她自言自语。
红袖其实是想试探点什么,奈何她口风太紧,什么都不肯透露,“阁老怎么总是深更半夜地叫人去啊?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那咿咿呀呀的颠轿声。
红袖脸上浮起漫不经心的笑容,“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翠娘的?”
听闻翠娘二字,那婢女的脸上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人扔下一颗石子,泛起一圈涟漪,
“你为何知晓她?”
这道密不透风的墙终于破了一小口,红袖脸上的笑意敛去,却偏不回答她的话,“我们都是为阁老办事的,谁也别瞧不起谁,虽然我不如你得阁老信任,但越是亲近,越是危险,因为你们知晓的秘密太多了,一着不慎,就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红袖冷笑道。
青鸾皱了下眉,突然冲上前,一手掐住红袖的脖子,“我问你怎么知晓翠娘的事?”
红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扯开她,奈何她力气太大,料她不敢真的对她动手,毕竟没有崔尚的授意,红袖索性不挣扎了,挑衅地看着她。
青鸾见她这般,也只能松开了手。
她一松手,红袖立刻大口地喘气,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再迟一些放手,她只怕真忍不住求饶了,“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在不清楚她与翠娘的关系时,红袖不敢透露出关于翠娘的任何事情,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和翠娘有一定渊源,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与你无关。”青鸾冷声道,目光透着厉光。
难得看到她这副生动的表情,红袖抿唇一笑,“阁老没有让你这般威胁我吧?你不是一个只知道命令的婢女么?”
她皱了皱眉头,又变得沉默起来,红袖也不所谓,反正她抓到了她的一个小把柄。
红袖被带到先时的地方,崔尚端坐在太师椅上,屋内光线昏暗,他的人影映在墙上,像个巨大狰狞的鬼怪,这会儿他正用那双鹰隼般的双目冷冷地睨视着她,红袖还没向他行礼,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个下马威,她腿弯受到一股重力,膝盖不觉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红袖暗暗瞪了身旁的青鸾一眼,心里早已骂开。
红袖压下心头的惶恐不安,微抬眸看向崔尚,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不知道阁老唤妾身前来有什么吩咐?”她撑在地上,掩在袖间的纤手微微颤抖,然脸上依旧淡定从容。
“你不是说楚相公已经服下了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岔子?”他目光如刀,飞到红袖的身上。
红袖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阁老,妾身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楚相公的确喝了妾身给他的掺有药的茶水,在宴会上他的反应也是中了迷药的样子啊,难道阁老的计划并未成功么?”
崔尚冷笑一声,“你倒是不用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老夫知晓,你和楚相公早就计划好了,他装作中了迷药的样子,等你拿到解药,他就让孙铸文当了冤大头,自己则金蝉脱壳,你们好手段啊。”
红袖闻言心中震惊又害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她们的计划,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对上崔尚探究的目光,突然明白过来,他只是试探自己,要是他真知晓了真相,何必再叫她过来质问,直接将她弄死不就好了,她稍稍冷静些许,立刻端出一副比窦娥还冤枉的模样,“阁老,妾身冤枉啊,楚相公被您的人带走后,接下来的事妾身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孙大人怎么就成了冤大头了,孙大人不是也知晓计划的么,他发生了什么事?”
崔尚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她虽然一副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但他始终认为这正是她的狡猾所在,不然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最后竟弄得全盘皆输,“孙大人的酒里也被人下了药,在西花厅的人不是楚相公而是孙大人。”他道,言罢又去看她的神色。
红袖目光瞬间露出一丝错愕以及惊讶,“怎么会这样?妾身根本不知晓。”
崔尚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丝毫端倪,不由皱了霜眉,“若不是你透露的,为何楚相公能够瞒天过海?像是全盘掌控了我们的计划。”
红袖大呼冤枉,“阁老,就因为如此,您就怀疑是妾身透露的?那妾身真是冤枉死了,妾身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替阁老做下了这件事,而且这计划可不止妾身一人知晓,万一是楚相公在您身边安插了眼线呢?没准那眼线还是您身边最亲近的人。”红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身旁的婢女,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青鸾。冷笑道:“我身边这位,方才在轿子上还想杀了我,阁老,你看我脖子上的红痕就是被她掐的,这该不会是阁老您下的命令吧?”红袖见崔尚皱了下眉,便继续说道:“阁老,你身边这些人表面对你毕恭毕敬,私底下瞒着你不知道做了多少欺上之事,你确定她们就值得信任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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