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白站在院门外,远远便能看到自己院子亮起了盏盏明灯。
方才温母酒喝得有些多,拉着她和长姐留得久了点,一时不注意竟然已是月上柳梢。
踏着月色,她穿过回廊走进院门,便见萧星牧的侍子站在门外,屋内亮着灯,却半点声响也无。
她走到门口,转头问守门的侍子:“你家帝卿已经睡了?”
苏木点头:“回驸马,帝卿回来便洗漱歇下了。”
“嗯。”温照白应了声。
又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浓重的酒气,对跟在身后的温芍道:“你去打点热水,送到隔壁的耳房。”
“女君是要在隔壁睡?”温芍问道。
温照白没有开口,默认了。
自己一身酒气,荣安帝卿看上去矜贵娇弱,不要熏着他了。昨夜是新婚之夜,分房睡难免引人闲话,今夜倒不必在意那么多。
温芍心领神会,没再多问,连忙跑到厨房烧水送到隔壁。
而站在一旁的苏木,则是有些欲言又止。
方才殿下还特意问他驸马回了没有,想来应是不介意与驸马共寝的,他也知道殿下此时定是没有睡着,就算驸马进去也不会打扰。
但驸马都已安排好住处,他若是再去说什么,便显得有些失礼。
再加上他是荣安帝卿的贴身侍子,他若是主动开口让驸马留下,别人恐怕会以为帝卿有多离不开驸马,也会让帝卿失了体面。
以致苏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等在屋内的萧星牧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倒没觉得什么,少了个人在身边,夜里睡觉反而自在。
而且他还想试试这床,是不是只有夜间才有奇效。
萧星牧按照昨夜入睡时的姿势躺好,闭上了眼。
闭眼的瞬间,脑海中像是在进行一场皮影戏表演,精彩得很,就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跟白日的情况一模一样。
但他没有放弃,他记得昨夜他也不是一躺下就睡着了的,他躺了许久,一直到温照白从前院回来,睡在他旁边,他才睡着。
等等,温照白……
萧星牧猛然睁眸,眼神盯着头顶绣花帐顶,久久未眨眼。
想到什么,他忽地坐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到另一侧的书房,坐在了那张红木圈椅上,双手交叠,头枕在手臂上。
许久,仍是没有半分睡意。
可白日里,他几乎是刚坐下就感受到了睡意上涌,连温照白手里木头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就睡了过去!
他终是睁开眸子,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他之所以能睡着,是因为温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