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霁见她还要睡,不得不动手摇她。
“大姑娘,董夫子,那可是董夫子!”
董夫子!
燕迟想起这人是谁了!
晚霁之所以谈董色变,不是董举人长得有多吓人,也不是他身份地位有多高,而是他顽固保守又激进的手段。使他名声大噪的是五年前他与平国公府的一场口舌之战,那一场口舌之战以平国公府妥协而告终。
当年平国公府的嫡长女沈若檀失足落水被不少人瞧了去,因而失了名节,引得流言蜚语议论纷纷。出事之后沈若檀既没有自行了断,也没有出家清修。这姓董老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跑到国公府门前痛斥怒骂,最后逼得沈若檀不得不进了庵堂。
她“呼”地坐起,心下骂了好几句脏话。真是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恨不得将姓董的老头祖宗八代都挖出来鞭尸。
此时的侯府大门紧闭,门外已围了不少人,长衫布衣葛布身份各异。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儒生模样的男子站在最前面,正对着侯府大门痛心疾首。“…女子以贞立于世,以节行于世。失节者,自秽其身,当醒之清之,以死以证本心,或是求于佛祖,积功德以赎罪孽,终一生而不得改志,方可留得清白存于世…”
“董举人说得极是,谁家姑娘若是出了这样的事,哪里留在家中的道理。岂不是害了自己的老子娘,还连累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是这个道理,听闻那燕大姑娘最是一个礼数规矩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懂事。”
“我若是她,哪里还有脸在侯府离富贵,早就一尺白绫吊死了…”
这时侯府大门一开,出来的是盛瑛。
有人认出盛瑛的身份,开始指指点点。
盛瑛冷着脸,明知故问,“这位老先生,敢问贵姓?”
“老夫姓董,盛启九年中的举…”
“董先生,敢问你在我侯府门口无故喧哗,所为何事?”
董举人被盛瑛打断话,满腹洋洋洒洒的吹嘘之词未能说出来,憋得一张老脸微胀,耷拉的眉毛显出不快。
“老夫为的是人伦大义!”
“我燕家后宅之事,怎就成了董先生口中的人伦大义。敢问董先生,我妹妹出事之后除去我永昌侯府,可有损其他人家的名声?”
“那倒没有。”
“那我妹妹一应花销用度,可有仰赖别人?”
“…没有。”
堂堂侯府家大业大,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姑娘。这位盛姑娘问得可真是好笑,莫不是还想赖上别人。
董夫子心头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盛瑛的脸色更冷,“既然我妹妹之事损的是我侯府的名声,她吃的用的也是我们侯府自己所出,与旁人有何干系。我倒要问问先生,我们燕家的一桩内宅小事,何至于就成了你口中的人伦大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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