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檀是庵堂里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哪怕是回家也是一身青灰的海青,肥大的衣袍更显出她的消瘦与柔弱。
这几年姐弟二人偶有相见,但她还是第一次回京。她当初离京之时,沈寅尚是少年,而今俨然是可以独挡一面的男子。
他们姐弟生母早亡,可谓是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哪怕因着两地相隔有些疏离,一声寅儿立马将两人的亲情拉近。
沈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却是泛着微红。“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沈若檀见他一身御前卫服,轻轻一声叹息,“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刚巧有点事要处理。”
“你是不是准备去永昌侯府?”
沈寅默认。
他确实打算去侯府,那姓董的老匹夫简直是欺人太甚。五前年他羽翼未丰,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那老匹夫逼到出家。而今他已有所倚靠,他倒要看看那老匹夫能不能再次得逞。
“你这个时候去侯府,打算怎么做?”
沈寅低着声,“我在信里有写。”
沈若檀闻言,又是一声叹息。
“寅儿,姐姐不应该回来的。但是姐姐一收到你的信,哪里还能安得下心来清修。你怎生如此糊涂,你难道不知这是宁氏的阴谋吗?”
他们姐弟情深,沈寅对于自己想娶燕迟一事自然不会瞒着沈若檀。是以早在前些日子就给沈若檀去信一封,表明自己要娶燕迟的决定。
“她的不幸皆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她。”
“你怎么管她?”沈若檀一路风尘,眉眼间都带着几分疲惫。“方才我来时见到侯府门外围了一堆人,董夫子和当年一样大放厥词,分明就是受人指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宁氏在步步紧逼!你若是真中了她的计,你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对得起你这些年的隐忍付出吗?还有…你对得起我吗?”
一连三个质问,沈寅的面色一点点发沉。
这几年来他一日不敢懈怠,一日不敢放松,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步步为营筹谋而来。但凡他有半分的松懈,只怕早已被人钻了空子。
世人常说有后娘就有后老子,他比谁都深有体会。父亲的心全在东院,父亲的眼里也只有那母子三人。
他知道自己要争,他知道自己不能行差踏错,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想娶燕姑娘,并非被人所逼,而是他心甘情愿。
“若是我不管她,她怎么办?”
“我怎么办,她就怎么办。何况她亲祖母亲爹尚在,永昌侯夫人也不是一个刻薄的后娘,她的日子应该比我好过。左不过是名声没了,但应该没有人会送她去庵堂,也不会有人断了她的吃喝,暗中命人磋磨于她。”
沈寅听到这话,眼中顿时恨意大起。当年姐姐被送走时,他无能为力,一应安排皆是那毒妇所为。那毒妇毁了姐姐的名声还不够,还想置姐姐于死地。若不是姐姐机敏忍耐,只怕早已遭了毒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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