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正值农历十四,转钟后便是满月,但天空却乌云遮的严严实实,一丝月光也没有。
“惊鸿还在外面跪着呢?”施浮生在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目光带着几分不舍与无奈。
他知道每到农历十五的时候,陆惊鸿都要忍受蛊毒带来的钻心之痛,
施松雪见父亲态度有所松动,冷冷反诘:“爸,咱们学习方术,走得是人间正道,断不能借此来谋私。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陆惊鸿不但没有长教训,这几年还越走越歪,实在不配再留在咱们师门里。”
“松雪!”施浮生语气不算平和地说:“惊鸿自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虽不善与人交际,但心性正直纯良,这点不会错。”
“爸!”施松雪略显激动地坐起身,忿忿道:“三年前,他就用邪术续过命,现又在打七星灯的主意,不用多想就知道他究竟是想做什么!您可千万不能把灯给他!”
“这个我心里有数,”施浮生沉吟片刻,说:“你把惊鸿喊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难道你真的要把七星灯给他?”施雪松不可置信地问,但在父亲的一再坚持下,还是将跪在外面的陆惊鸿唤了进来。
此时墙上挂钟的指针已至11点,陆惊鸿在程叔的搀扶下,双腿发颤地走进了施雪松的房间。
只见施浮生挥了挥手,将程叔和施雪松支取了门外,才缓缓开口:“惊鸿,我知道三年前的事你是替延初背的锅,可我却没戳破你们,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惊鸿一愣,语气坚定地答:“延初师兄以前救过我的命,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延初师兄当时确实做法欠妥,但他确实可伶,我相信他只是一时昏了头,罪不当罚。”
“你平时看着不近人情,但你却把‘情’字看得太重。”
施浮生叹了口气,“希望延初不会负了你的一片苦心。说吧,这次七星灯又是为谁求的?”
陆惊鸿没想到师父的心跟明镜似得,于是一五一十地将盛世召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那个臭小子,这世间的因果业力果然真实不虚。”施浮生的眉宇间逐渐聚起一抹厚重的愁云,牵起陆惊鸿的手,道:“七星灯只会引得杀生之祸,你可要掂量清楚。”
“我心里有数。”陆惊鸿轻叹了口气,郑重地回答。
施浮生缓缓点头,说起了数十年前的陈年往事:“当年,我和盛钟之前辈一起去长白山处理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无意间走进了山底的一个墓穴之中,这才偶然拿到了七星灯。”
“盛钟之?”陆惊鸿顿时眉头一皱。
之前为了搞清楚盛世召的身世,他曾特地翻过盛家的家谱,而盛钟之就是盛音河的父亲。
只听施浮生又说:“都说长白山是我们华国最后一条保存完整的龙脉,其下封存了许多稀世珍宝,所以那些外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里。”
“为了不让七星灯变成谋财利己的工具,盛钟之决定先把七星灯带回家中再做打算。但没想到,”施浮生说:“有一群研习邪术的外国人为了夺灯,竟然绑走了盛音河,要作为人质交换。那时候音河只有十岁。”
事情说道这里,陆惊鸿心中一惊,连忙道:“然后呢?”
施浮生:“我和钟之、哥哥青山,带着灯一起赶往英国,但找到盛音河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当做‘药引’来祭奠,死了。”
“盛音河真的死了?”陆惊鸿联想到之前盛世召在康斯坦丁古堡所看见的那一幕,所有的线索在此连成了一条线,逐渐浮出了水面。
施浮生点了点头,“盛钟之怒火攻心,想提他儿子报仇,却落入了外国人的圈套,被算计致死,但好在拼死保住了七星灯。临死前,他苦苦哀求我们用七星灯来招回盛音河的魂魄。”
“所以说。。。。。。”陆惊鸿诧异地问:“七星灯真的能令人起死回生?”
盛音河垂眸,用沉重的口吻说:“篡改天命是大忌。但青山不忍盛家从此断了血脉,还是选择逆天而行。”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陆惊鸿长舒了口气,心觉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施浮生说:“青山因此也受到了反噬,他此生孤苦无依,老了连养老的人都没有。惊鸿,你是你们陆家最后一条血脉,可要想好了!”
陆惊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信誓旦旦地说:“师父,我此生五弊三缺本就占‘孤’和‘独’,身体又不争气,可能就这两年的事了。临走前能为徒弟尽一点微薄之力,也算是没白活一趟!”
“造化弄人啊!”施浮生哀叹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滴下,一番艰难地抉择之后,还是选择将七星灯的下落告诉陆惊鸿。
“施青山的行为已算是违背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施浮生说:“为了不让其他人再犯下大错,也为-->>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