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出乎意料的拒婚,打乱了好些人的算盘。
萧氏一番炮制,外界便有了崔氏不支持四皇子暗中支持三皇子的风言风语。
一会儿是谢氏,一会儿又是崔氏,三皇子着实风头无两,脑子不清楚的都以为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
皇帝赶紧拉了次一等的世家太原温氏下场和萧氏打擂台,四皇子妃之位以及太子妃之位乃至未来国母之位着实诱人,温氏明知是浑水还是心甘情愿蹚了进去。
萧氏又是一番商讨应对之策,温氏成为四皇子的准妻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两大世家包括附庸他们的世家勋贵,各显神通斗法。
又怕自己斗得你死我活,便宜了置身事外的崔氏谢氏等世家豪族,便想方设法拖人下水。
阴谋阳谋,明争暗斗。
听了满耳朵尔虞我诈的江嘉鱼常因自己心不够脏而觉得格格不入。
古代好可怕,她想回现代。
想她一个无忧无虑咸鱼富一代,一没车祸,一没绝症,三没猝死,莫名其妙穿到古代,还是个乱世,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被流放到这!!!
古梅树听墙角听到生无可恋,都开始吐真言了:【老夫不爱阴谋诡计,老夫只爱妖精打架。老夫不行了,老夫要入定,没事别叫老夫,有事更别叫老夫!】
江嘉鱼默默拎了一桶花肥水,一瓢接着一瓢地浇,这几天委实辛苦老梅同志了,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辛苦。
狸花猫和猎鹰早就逃之夭夭,也就古梅树没长脚跑不了,被她拉了壮丁不得不打工,可怜的打工妖。
万幸,古梅树的工不是白打的,起码综合他听到的内容来分析。远虑当然有,这世道就是头顶利剑,好在无论是林家还是公孙家都没有近忧,还能继续苟一苟。
她把最近听来的内容整成一封信,让狸花猫塞给林予礼,林家可不能站错队。
好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她嘛,之前怎么过,之后还怎么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不能兵没来,水没来,自己的日子倒不过了。
江嘉鱼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上午经史子集文化课,下午依旧跟狸花猫学习花草虫蚁,偶尔再和姐妹们出去游玩散心。
待林七娘结束为期一十七天的坟前结庐守孝返回家中,已经是腊月一十。
林七娘带着一件新做的红色狐裘披风前来沁梅院。
“给我?”江嘉鱼意外了一下,继而笑起来,“贺嬷嬷刚让人给我做了几件,里面也有这个色的。心意我收下了,披风我就不收了,这个颜色显肤白,你穿正好看。”林七娘属于冷白皮,配这种鲜艳的颜色相得益彰。
林七娘轻声道:“我给自己也做了一件,那日要不是表姐帮我,我大概已经被谢少卿带走,我身无长物不知道怎么感谢表姐,也就这点针黹手艺还拿得出手,便是这些裘皮都是表姐给我的。”
裘皮是上回江嘉鱼送给林七娘的乔迁之喜,都知道林三娘林七娘家底薄,送的都是些实惠礼物。
提及那日,江嘉鱼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周飞鹏的死和林七娘是否有关?虽好奇,她并不打算刨根究底,若无关,追问
就是无礼。若有关,想来那是一段不愉快甚至恶心的经历,何苦揭人伤疤。
江嘉鱼笑了笑:“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其实就算我不说,无凭无据,谢少卿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巧合就把你带去大理寺。之后表哥见过他,外面不就一点风声都没了,谢家人做事最圆滑周到,不会轻易树敌。”
“我心里明白,终是长兄表姐愿意护我,不然谢少卿绝不会手下留情。”林七娘轻轻眨了眨眼,新长出来的睫毛浓密卷翘如同蝶翼,让此刻的她看起来份外纤弱,“我给长兄也做了一副袖笼,我不敢贸然打扰长兄,便想让灵玉待会儿送去给云水斋的秦嬷嬷。”
秦嬷嬷是林予礼的奶娘,管着林予礼的云水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