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平静道:“公主不当如此。”
“我偏要如此!”昭阳公主走下辇轿,停在陆洲面前。
望着他冷峻如刀锋的面庞,她忽尔想起了第一次见面,那是四年前,在雁城死里逃生的父皇传召陆洲进京封赏。
她跑去凑热闹,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用五千兵马逼退五万突厥的少年将军。
当年陆洲驰援雁城时只带了五千兵马,显然不是突厥的对手,他竟用五千兵马虚张声势,制造出十万大军来援的假象。
突厥虽然趁人之危,在雁城内占据上风,可和江家军麓战多日,早已经伤亡惨重人困马乏。见有大批援军赶来,只能放弃继续南下的打算,悻悻离开。不然若叫突厥人占雁城为据点休养生息,再等来突厥援兵,后果不堪设想。
一见之下,她傻傻站在那。她从未见过这样英姿勃发的少年,如同刚出鞘的宝剑光芒耀眼。明明初出茅庐的年纪,却不卑不亢地站在父皇面前,站在满朝文武重臣面前。那一刻,她对未来驸马的朦胧憧憬第一次有了具体形象。
等她到了十五岁,母后开始为她挑驸马。她告诉母后,她要选陆洲做她的驸马,她才不要嫁给装腔作势的世家子弟,她要嫁给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之后两年陆洲屡立战功,她的心思也就越坚定,可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陆洲都不让她得偿所愿。
尤其是父皇,她姓杨又不姓谢,陆洲成了驸马只会更加效忠于皇族,皇族势大,他这个驸马才有地位啊,怎么可能退而求其次效忠谢氏。
父皇果然老糊涂了!
昭阳公主腹谤了皇帝几句,把注意力拉回到陆洲身上,留意到他湿了一块的长袍:“是我故意让宫人污了你的衣裳,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陆洲面无表情:“公主请说。”
昭阳公主面上浮现小儿女之态,脸颊飞上红云,“我……”她咬了咬唇,一跺脚,抛开女子的矜持直抒情谊,“我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只要你愿意,父皇那里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说服父皇赐婚。一旦你成为当朝驸马,何至于这样出生入死,镇守最危险的边关,整日里面对穷凶极恶的蛮族。无须冒险,权势地位你便唾手可得。就是你嫡母窦氏,当年她仗着她娘是公主,逼得本该为妻的尉迟夫人沦为妾室。只要你娶了我,我自然也能让尉迟夫人夺回本属于她的正妻之位,一雪当年之耻。”
陆洲平静的面容未起波澜:“公主好意,陆某心领之。然陆某已经习惯了边关生活,并不觉危险。日后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
“你少糊弄我,谁人不怕死不想要功名利禄,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娶我!”昭阳公主委屈地红了眼眶,“我是嫡公主,母族乃名门谢氏,又年轻貌美,你为何不喜欢我?”
“公主金枝玉叶,陆某位卑人微,不敢高攀。”陆洲的声音里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昭阳公主恼羞成怒,眼泪迅速在眼眶中聚起:“你不是不敢,你是不想,你就是不喜欢我,混账东西!”
巨大的羞辱之下,昭阳公主举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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