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犀抿了抿唇,正要告退,忽然想起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窦凤仙。之前以为母亲不知道,可现在却不确定了,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夹藏着她所不知道的利益内幕。不管真相如何,事关兄长,她都决定说出来,不然她会耿耿于怀。
“阿娘,还有一件事我要说。”
窦夫人点了点头,示意她有什么话只管说。
陆灵犀把从婢女那里听来的内容如实转告窦夫人,言语间很有些对窦凤仙的不满。一直以来,窦凤仙对她都是客气之中带着几分讨好,姑嫂兼表姐妹关系不错,可自从听了婢女的禀报之后,窦凤仙在她这里温顺友善的形象彻底巅峰。
来者是客,窦凤仙怎么能往平乐郡主的伤口上撒盐,何况那可是功劳赫赫的留侯府。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窦凤仙对一哥那个那个,却嫁给了她四哥,这算什么事儿啊。
一抹厌恶划过窦夫人眼底,私心里,她也很不满窦凤仙这个侄女兼儿媳妇,奈何形势所迫不得不迎娶进门。
陆灵犀问:“阿娘,四嫂对一哥?您知道吗?”
窦夫人看了看她,不打算继续隐瞒窦凤仙干的那些丑事:“知道。”
陆灵犀有种果然如此的失落,瓮声瓮气:“那您为何还要让四哥娶她,就为了帮衬外祖家?”
窦夫人对娘家有感情,但是还真没到牺牲儿子帮衬娘家的地步。她虽然有心不让陆江娶高门贵女威胁长子的地位,可也从没想过让他娶窦氏女。自从先帝驾崩,窦家便江河日下,且她深知娘家人的德行,没有助益不说只会拖后腿。到底是亲娘,她怎么愿意让陆江有这样拉胯的岳家。奈何被娘家将了一军,只能将错就错。
“这里头的事说出来丢人,你姑且听听吧,是你外祖母眼见窦家破败,便趁你四哥不备,把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已至此,我只能答应这门亲事,不然你外祖母豁出去闹腾,会影响你四哥的前程。”
陆灵犀目瞪口呆,三观再次被震碎。
窦夫人叹气:“如若不然,我岂会让你四哥娶她,这事确实委屈老四了,可他自己行事不谨慎也有一半的责任,你当汲取教训。”
回过神来的陆灵犀生气:“外祖家怎么能这样,四嫂,她,她对一哥有意,又设计四哥,怎么能这样!”
“利字当头有什么不敢。”窦夫人告诫,“你在外面也当小心,保不齐有人就会想对你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陆灵犀颤了颤:“不,不会吧。”
窦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换做之前,你能想到你四嫂会做出这种事吗?”
陆灵犀还真想不到,联想起四哥对四嫂的冷淡,她还心疼过来着,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喂了狗。
接一连三的打击,给陆灵犀带来巨大的冲击,令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在她走后,窦夫人找来那个婢女,了解了更详细的过往。窦凤仙固然愚蠢,不过那位平乐郡主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听听说的那个话,句句切中要害,怼的人哑口无言,是个半点亏都不肯吃的厉害人。
这样的人不好欺,她嘴皮子利落,能讲大道理也能耍无赖,敢豁出去闹,偏还有几分倚仗,正如她所言,谢皇后所出的九公主想欺她都没占到便宜,至今还被关在皇陵里。
窦夫人拧眉沉思,倒是个棘手人物,其实算不得好人选。然而若是她再不做什么,尉迟氏即将为陆洲联姻部落贵女,只怕会更棘手。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江氏女更合适。可事实上尉迟氏母子非她手中傀儡,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声长叹,在屋内响起,窦夫人轻轻揉了下额头,
恰在此时,婢女报陆瀛和陆江兄弟前来。
兄弟俩过来自然是为着白天发生的不愉快,陆瀛脸色黑得像锅底,再无人前的温润斯文,气道:“父亲也是,还要纵然那女人到何时,要等她带着男宠大摇大摆上门招摇不成吗?”
窦夫人望了望怒形于色的陆瀛,再看了看面容平静的陆江,觉得头似乎更疼了。
陆瀛愤愤不平:“阿弟好好的大喜日子,成了丢人现眼的日子。”
“好了,”窦夫人忍无可忍,“丢人那也是你父亲更丢人,你在这里跳什么脚。”
陆瀛不满:“父亲对那女人余情未了,忍得下来,我却忍不了外人戳我们陆家的脊梁骨。”
窦夫人:“那你当如何,杀了她不成,你敢吗?”
陆瀛哑然,望着面孔冷然的窦夫人,意识到她情绪不对:“阿娘难道不生气?”
窦夫人反问:“生气有用吗?”
陆瀛哽了哽,心有不甘,也反问:“那阿娘觉得怎样才有用?”
窦夫人看了看他:“你今日留意崔劭了吗?”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把陆瀛问得愣了愣,倒是一旁的陆江眉眼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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