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示的眼睫颤动了下,他想说什么,我立刻继续推着他的肩膀或胸膛,宛如上演霸凌戏码的混混。他并不挣扎,只是任由我推着,连连后退,最终被我逼到了花园露台上。
花丛沾染着露水,暗色的夜晚已有天光,湿漉漉的水汽逸散着。
我忍着范围,抓着迦示的领子往回带,换了个方向,将他推到了落地窗前。迦示像个泡沫做的假人一样,被我拽来扯去,又像个被老师骂小孩,低着脑袋。
到了窗前,我回头望过去,江森也望过来,却没动,像在那里等着我牵他的狗。
我:“……”
服了。
迦示站定后,也终于松开了握着我手腕的手,老实望着我,“我只是想帮你。”
“你少在这里和我装无辜。”我用手指戳了戳泡沫迦示,迦示就顺着力道后退几l步,背部抵住了天鹅绒窗帘。窗前灯的橘落在红天鹅绒上,在他白皙微苍的脸上带出微醺的色彩,我道:“不是每次装傻都能混过去的,之前在教会的时候,你看见我活着不是不惊讶吗?那时候就和陈行谨暗通款曲了,是不是?”
迦示要说话,我抬起手握住了他的嘴肉,“之后舆论事件爆发,你一直没回复我,也是因为你根本没打算出手。你打定主意了,等我落选了,落到了陈行谨手上,你对我就有了处置权是不是?”
他灰色的眼睛望着我,身体微微佝偻着,脸色愈发苍白,扭着头想说话。
我加大力气,摇头,“嗯嗯嗯,别动,闭嘴。”
“这次你多半也帮忙了吧?”我扯了下嘴角,“怎么,不是上学那会儿了是吧,想要你命的人都变得能合作了是吧?你也不想,我再刺激刺激你,让你在江森面前恐惧症发作,让他看看你——”
我说到这里时,迦示的灰色瞳孔逐渐扩散,挣扎地力道大了起来,摇着头,眼里愈发湿润。
我笑了下,“那就老实点,不要打架,现在,乖乖离开。李默等会儿要来,这些事,我之后再找你算账。听到没有。”
迦示的脸色越来越白,像是一戳就破的纸张,我松开手,又拍了拍他的脸。
下一秒,我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想报复我对不对?”
迦示仰着头,喉结滑动着,他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看陈行谨那个贱货算计我,你袖手旁观,等着落井下石对不对?”我看见迦示脸上有了挣扎,我继续道:“你害了我这么多次,现在我只是小小的命令你离开,你都要磨磨蹭蹭?”
迦示脖颈的青色脉络抽动了下,闭上眼,点头,“我这就走。”
可他
()说完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样,依靠着窗帘,肩膀颤动,话音很轻地道:“我不是想报复你,我没有背叛你……不,不,是你先……”
他说什么我没细听,我只是看着终端,脚步加快走向远处那条江森。
我走过去,江森便望过来,黑色的眼睛里尽是沉静。
很好,看来江森的版本又悄悄迭代了下,去除了上个版本的发癫。也可能他真的比较喜欢当朋友。
“我为之前的事道歉,我是真心想要——”江森一见到我就要辩解,我十分体贴地走过去,抬起手拍他肩膀,将仇恨引到迦示身。我对他道:“谢谢你过来,但是有些事比较复杂,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在当下,迦示对我更有帮助,我和他相识很久了。他和摩甘比的事,我日后会再问他的,很抱歉他打了你。”
我又道:“我身上的血迹没什么,你注意你的伤势,还有……”
我面色凝重地给江森派任务:“我希望你去看看季时川,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摩甘比的人对他又出手了。你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的话,或许你们可以聊一聊。”
江森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我知道了,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非常重要。”
我顿了下,道:“奥朵因为旧恨来伏击我,但碰到了另一个想要伏击我的人,结果奥朵被狙击到了,那是她的血。”
江森问道:“尸体呢?”
我一脸难过道:“我不知道,我在惊吓中想要逃出去,但刚要下楼,就看到酒店工作人员,我怕身上的血引起非议。毕竟……我身上发生了太多,所以我躲了一阵子,再回来时,奥朵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江森的眉头慢慢蹙起,又道:“我住在附近的楼层,那声枪声听动静就知道是口径较大的狙击,结合嗡鸣声,对方是在机艇上进行的狙击。露台左边的窗户左下有一个很小的换修标签,也就是说,那个方位传来螺旋桨声音,奥朵不可能察觉不到。”
江森话音平静,最后得出结论,“为什么要对我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