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容我拿着文件和斐瑞废话!他都那么“快乐”了,原谅父亲的死有什么意外的!把艾什礼直接带上去?可以是可以,但是他那个状态,万一直接一锅端大家一起死怎么办!我进去到底要用什么台词,还是会进去就被按住?喀左尔是不是已经被夹走了?我他妈不会连斐瑞都见不到就死了吧?
我的大脑一团乱麻。
几秒后,艾什礼果然道:“……刺激他?”
我摇头,笑了下,“抱歉,你当我没有问。”
艾什礼垂下了绿色的眼睛,也只是几秒,很快的,他抬眸道:“你可以让他看看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着什么,“手给我。”
我伸手过去,艾什礼把手放到我手上。嗯?什么都没有,我正疑惑时,他的手指钻进了我的指缝中。我惊愕几秒,他却握着我的手将我拉过去,我尚未反应过来,夹杂着热气的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脸上、脖颈上。
我的手扶着他的肩膀,但低头只能看见艾什礼毛绒绒的黑发,“你……”
他的牙齿轻轻咬了下我的脖颈,示意我安静。
车内,源源不断的冷空气夹杂着雨水吹着我的背部,也吹进驾驶区。
几分钟后,艾什礼抬起头,唇上仍然有着湿润,眼角有着很浅的泪。
我道:“……你知道了。”
“带着它去吧。”
艾什礼道。
他脸色平静地凝着我,却又笑了下,抬起手,握着我的肩膀将我往车外推。我踉跄几步,周身暴露在雨里,冰冷的水珠从我的头上落下,又落到脖颈处。
车窗打开了,雨幕之中,艾什礼两手扒着车窗,身体有些佝偻,像是随时要从车里发射出来似的。他的黑发湿润了,绿眼睛里在雨中折射出光彩来,他喊道:“不是要救人吗!快去快去!之后我要找你算账!呆瓜!快去!”
我转身就往卡尔璐酒店里跑,跑了许久,才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
在这座远远比二城或者五城少很多霓虹、招牌、投影广告以及空中轨道的城市里,雨水淅淅沥沥地下,冲刷着干净的马路,也将高楼的尘土洗去玻璃闪闪发光。
风从窗缝吹进卡尔璐的房间里,斐瑞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又望了望表盘上的时间,却先看见手腕上造型漂亮的智能手环,当他将手指抚摸上去时,内心只有一阵阵的平静与欣喜。
酒店房间里只有他,还有……坐在更远处一些的喀左尔,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安保人员,辖制着他。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一如
他们曾在教会里遇见时那样,眼睛里只有些乏味且厌倦的感情。房间里弥漫着很淡的灰烬的味道,以及细微的柠檬信息素。
斐瑞对着喀左尔微笑了下,金发下的蓝色眼睛里有着温和,“她很快就会来,解决了她,才是你。我还没决定怎么处理你。”
在昏黄的灯光下,喀左尔的粉色眼睛里都像是缠了些浅淡的灰色的杂志,脸上也有着很淡的阴翳。他没有说话,坐姿端正,像是并没有在乎这些事情似的。
斐瑞笑了下,道:“你和她住在一起?”
喀左尔仍然沉默着,话音很淡,“我不觉得这和你有关系。”
“当然。”斐瑞的眉头抽动了下,却仍然保持着温柔的笑,“也是,把你从教会带出来后,除了把你安置在这里,还能去哪。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会想不到。”
他又笑起来。
喀左尔仍然凝着斐瑞,这视线让斐瑞有些不舒服,他察觉到喀左尔的眼神里有着一种不带感情的好奇。这种好奇或许也可以称之为观察。
斐瑞望过去,道:“你看我太久了。”
喀左尔道:“是你使用模拟神经信号仪器太久了。”
斐瑞的眉头缓缓升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所以呢?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你今晚不会来这里。”喀左尔凝着他,轻声道:“她说过,目前只有摩甘比和马基尼的杀意比较重。”
斐瑞笑了起来,肩膀颤抖起来,又是一会儿,他道:“不是仪器的问题,是一些事,让我觉得有必要亲手杀了她。”
他站起身,缓缓走进喀左尔,手抓住了他的白发,硬生生辖制他的脑袋。
斐瑞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喀左尔的脸,垂下的蓝色眼睛里只有阴翳,“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你很了解我,或者很了解她一样。”他又凑近了些,几乎肆意地释放出了自己茶花的信息素,压迫着喀左尔身上浅淡的青柠味道。
oga的信息素往往能互相感知到彼此的情绪,比如现在,那张牙舞爪的信息素驱逐着青柠的信息素,甚至夹杂着几分挑衅与嘲讽。
喀左尔的脸上逐渐有了些烦躁,喉咙哽了下,才道:“你对我敌意很大,是因为我住在这里吗?”
“你还配不上。”斐瑞松开了手,那盛放的茶花信息素也消散了,他金发下的面容上只有灿烂的笑容,“因为我感觉得到,你实在乏善可陈。”
喀左尔的手摸了摸头,眼睛因疼痛有了些水泽,脸颊上也有了些粉。他只是望着斐瑞,嘴唇紧紧抿着,眼睛越来越红,又很快地恢复了常态。
“斐瑞先生,她到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