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说出话,只能看见许琉灰认真的眼神,我服了这有什么好认真的!
当我疲惫地和许琉灰离开休息室,只觉得人生无望,我不明白为什么根本没做到那一步,许琉灰却还是那么执着。我感觉走路都有些飘忽了。
好离谱,这一切都好离谱。
走出图书馆时,中午已经过去了,只有零星学生偶尔经过。不远处的露台,我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还未细想,许琉灰却一偏身,探头过来望着我,“我想回去了,现在送我回教会吧。”
行,起码今天不用再应付他了,我点头,他又凑过来,弯着眼睛亲了下我的额头。
我立刻四处看了看,低声道:“你干什么!”
“我只是给信徒一个神的问候而已。”
许琉灰背着手,又站到了一边,他再望过去,露台上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话音有些沮丧,“李默好像先走了,他明明说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我还想请他来教会做客。”
“以后不是有的是机会,反正你交换也要读一阵子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道:“走吧,小老师,我之后还有得忙。”
当我送完许琉灰会教会,搭车回学校,继续处理分下来的杂活,再回到职工宿舍时,人已经要死了。
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偏偏,当我刚拉开啤酒环,也刚躺在沙发上,准备喝喝酒看看小视频的时候,终端震动了起来
。
是李默的电话。
……他妈的我服了,你又有什么事啊!不会又要处理什么烂摊子吧?
我崩溃地接了电话,却先听到李默有些沙哑的,却很有些冷静的声音。
他道:“给我许琉灰的联系方式。”
我:“……你没有吗?怎么了?”
“他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李默顿了下,隐没掉了他们相撞时书散落在地慌乱拿错的事,只是道:“我不想因为这点事麻烦家族的人或者学校的人。”
他听见对方很轻地“啧”声,他没忍住攥住了拳头,隐忍的怒意几乎要淹没他。
很快的,他听到她的声音。
“我没有。”我翻着终端列表,又道:“很着急吗?着急的话,你不如——”
“你怎么会没有呢?”李默的话音几乎有了声讥笑,他道:“我还以为你们该谈婚论嫁了呢?”
我:“……啊?”
李默道:“人渣,你和许琉灰在图书馆里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腿交叠在一起,呼吸越来越重,愤怒让他的耳朵与脸颊都热了起来。很快的,他听见很轻的敲击声,他猜得出来,她的手指在敲着桌面。
李默又想起来在那一瞥时,她瘦削的指尖抓着对方的头发的场景。
他交叠着双腿,胸膛情不自禁地贴住了桌子,头也枕在了胳膊上。几秒后,他道:“我心情不太好,我只是觉得你不该那样对待许琉灰。”
李默说出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荒谬,可荒谬的话很快又倾吐而出,“他是教会的人,我有些担心你们的事会让他不得不离开教会。”
“啊,原来是这样。”我有些迷惑,不太懂他和许琉灰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道:“你想太多了,只是处理了一些事而已,我对他做什么我的工作也保不住。”
我张嘴就胡说,“许琉灰就是脑回路比较特殊,过阵子就好了,你放心,在能离开这里前我真的不会做什么的。你那边呢,有没有准备好什么?”
李默像是在沉默,我只能听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几秒后他才道:“他亲你了,我看见了,你到现在还要说谎吗?”
“亲了就亲了,那是额头。”我意识到露台上的人影是他,又道:“我有分寸的,你不用管我,你准备好我的条件就好。”
李默挂了电话,感觉自己的脸缓慢燃烧起来,他脑中仍是她那只手。她会用那只手做什么呢?她到底和许琉灰做到了哪一步呢?哪一步会让她这样接受许琉灰的吻呢?她都拒绝了那名青年,为什么偏偏又和许琉灰待了那么久呢?
为什么,许琉灰难道就这样不在乎?还是他根本没有看到?他们凭什么还是那样的关系?
李默的腿并着,他陷入被对比却失败的不甘中,憎恨许琉灰的堕落,也对陈之微的来者不拒感到恶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她要救自己,要帮自己。如果她不这么做,他或许不会感到这么恶心,恶心她的另一面,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腿交叠着,一抬眼却又看见拿错的菜谱,他愈发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