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今倪不喜欢回忆。
就算是最美好的十七岁,和漆司异在一起的那一年里,也充斥着胆颤心惊的谎骗和小心翼翼。
可是现在昏沉沉又窒息般的意识里,她又回想到5岁时候太过模糊的片段回忆。
施今倪并不是从一出生就在福利院,她记得她有一对很年轻的父母,房子很小却很温馨。
但是在那年的一场车祸后,爸爸酒驾撞伤了人,妈妈每一天都被伤患的家属追债。某天的那个马路边,施母看着她叹了十九次气。她骗施今倪说去买棉花糖,就再也没回来。
那十九次叹气中,每一次仿佛都在提醒施今倪有多多余,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变成累赘。
工作的这几年,她也尝试看心理医生,被引导着讲出这些往事。
如果她有得选,她也想每天都烦恼为什么数学这么难,教导主任怎么每天都戴着一条系得歪歪的领带,过年时最烦人的亲戚爱拿他女儿来攀比成绩,爸妈到底能不能对我说一次满意,今天额头上又长出一颗青春痘,好朋友又莫名其妙冷战生气。
如果她有得选,她在十七、八岁时也会热烈又压抑、扭捏又勇敢地和这个现实的世界撞一撞。
如果她有的选,她大概会有什么样的青春呢?至少一定不是带有欺骗和遮掩的虚情假意,遇到喜欢的男生也能坦坦荡荡诉说爱意。
可是她没得选,偏偏是她有这样的人生。
她偶尔也会困在这种成长经历里出不来,后来慢慢被一句“世事难解,十事只有三二能解”所开导,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还想演很多戏,经历过更多不一样的现实人生,好好爱一个亏欠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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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冰球场里透不出光亮般,侯普从边嚎痛边挑衅的声音渐渐被惨兮兮的哀求代替。但很快,哀求声也听不见了,粗喘变成了孱弱的哼叫。
这种吊着一口气的虐打,不如直接给他一个了解。那口气还悬着,侯普痛得昏死过去,半点反应也不给了。
一辆车从外面冒着风雨突然开进来,刹车声摩擦着水泥地板。打开了刺眼的车灯,疯狂对着冰球场上鸣笛。
邝盛那伙人下车朝那跑过去,边跑边喊他名字,让他住手。
漆司异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对他们的喊叫浑然不觉。他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但内心那道理智的屏障已经崩溃,情绪烂到极点。
匿在暗处太久,他狭长的眼锋眯起,麻木地借着这缕光举起了冰球杆,对准了地上这人的脑袋。
“阿赢,你他妈怎么不接电话啊?!”
“搞出人命来很难收场的,漆司异!你疯了吗?”
“阿赢别这样,不值得为这畜牲搭上这么多!你清醒一点,快停下!”
冰球场里回荡着他们的声音,殳絮拿着手机点开扩音,猛拉着场外的铁丝网摇拽:“施今倪,是施今倪!她醒了!”
听到这个名字,漆司异稍稍停下了继续的动作。额间门有汗顺着下颌流了下来,脸上甚至溅到了不少血。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猩红冷厉中只留下一缕清明的眼神,终于朝她看过去。
如果这是地狱,那他才更像恶鬼。
殳絮被他这副样子吓到顿住了一刹,趁他僵直的这片刻努力地爬到了冰球场边缘,把手机递过去,嗓音直抖:“你、你自己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