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蓦然出现,谢寻章心里的惊讶无异于晴天霹雳,揉揉眼睛看了好?几遍。
果?真是润润无疑。
这臭丫头六年不露面了,怎忽然进宫来了,若皇兄知道还不得?高兴得?吐血?
而且这丫头哭什?么?,明明跑了六年,就?为了太后这点丧事自投罗网?还如此伤心?
她与太后娘娘非亲非故,没?听说有多深的感情啊,哭得?这样昏天黑地作甚,连他们这几个正经先帝皇子都沾些虚情假意。
她又傻又笨,莫不是搞错了,以?为丧的是陛下……?
可不敢。
谢寻章心里打个突,狠狠摇摇头,想来自有皇兄处置她,也轮不上自己多嘴。
欲和其他王爷那样退避三舍,谢寻章思?量半晌,还是忍不住过去提醒,
“喂,润润,你要?还记得?本王,就?听本王一句,片刻见了圣驾莫要?胡闹逾矩。”
顿一顿,道:“诅咒圣驾,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终究是永安王府出来的,傻里傻气,这么?多年没?半点长进。
一会儿见了皇兄,可千万别在皇兄面前哭丧,要?死要?活的,误会今日崩逝的是皇兄。
傻瓜。
永安王府早晚被她连累死。
润润怔然转过头,双目比兔子还红,圆溜溜地睁大,缠绕血丝,犹自带着哭腔道,“什?么??”
谢寻章点到为止,昂着头走了。
润润又惊又慌,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怎么?回事……
再一看棺椁,确实有点不对劲。
若陛下驾崩怎么?说也得?停在皇宫主殿,群臣叩首,储君侍奉,宣读遗诏,哪有随随便便停在春晖堂这冷宫一隅的?
棺椁的形制,似乎也仅仅是太妃所用。
惊魂尚未定,少顷听得?外面太监低沉的喊号声,“陛下驾到——”
进来的男子五官英挺,眉目如画,撑伞于雨中宛若一副湿墨滃染的山水画。
他一袭肃穆的玄服,腰上佩系白绫。虽脸色略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丝毫不影响他冷静自持的风度。
是陛下,是谢郢识。
他眸中悲喜悦颤,见到她的那一刻,哀波变为甜浓的光。
柔哑欲诉道,“润润,朕等了你六年,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润润登时百味交杂,泪崩出来。
他没?死,他骗她。
她有点气,登时转身?便要?走,却被陛下一把拦住,死死禁锢了腰。
润润哭得?已将近失声,随即被他打横而抱,出了灵堂便急不可耐地吻在一起,吻意化作雨点,比漫天微雨更急。
许多年不见,他瘦了,却更坚毅了。
她也瘦了,出落得?却越发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