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玘掸了掸衣袖,正琢磨着散朝之
后,再打听打听有什么事值得沈相这般,却只听内侍惊呼了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萧平衍起身后,似是疏忽,竟踩空了台阶。好在内侍眼疾手快,及时扑上去垫了一把,才没叫他当真摔在那里。
饶是如此依旧狼狈,尤其是于萧平衍而言,可谓颜面扫地。
他站稳后,一脚踹开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狗奴才,你敢挡朕的路!()”
话音里的气急败坏显而易见,朝臣们不约而同地低了头,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萧平衍处置了内侍,气急败坏地离开,这场闹剧才总算告一段落。
宣政殿中,朝臣神色各异,一言难尽。
沈裕对萧平衍的本性再了解不过,对此波澜不惊,只是在见着周太傅后停住脚步,含笑问候。
周太傅苦笑了声,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沈裕的肩。
他老人家看着萧平衍长大,最疼爱的孙女又被一纸婚书绑在那里,种种关系交叠,总是盼着萧平衍好的。
可这些年,却是越来越失望。
仿佛登基之后,连最初那些可取之处也渐渐消磨殆尽。
公孙玘收起嘲讽的心思,宽解了老人家几句,一直送到丹凤门,这才折返官署去寻沈裕。
事有轻重缓急,他顾不上先前惦记的事,低声问沈裕:这是怎么回事?圣上这人虽有些拎不清,但也不至如此荒唐≈hellip;≈hellip;?()_[(()”
先帝晚年虽不如早时“耳聪目明”,但若萧平衍当真如此,决计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沈裕漫不经心地笑着:“从他当初接见漠北朝拜,为美色所惑,将郦妃收至身侧时,不就已经注定会有今日了吗?”
沈裕与漠北水火不容,这其中横亘着血海深仇,活一日,便一日难释然。
可于萧平衍而言,这算不得什么。
他高高在上,眼中看不见边关枉死的数万将士,只有千娇百媚的美人,与使团匍匐在地送上的奇珍异宝。
可郦妃并不是善茬。
漠北黄沙磨砺出来的明珠,不是性情柔弱、风吹一吹就坏了的美人灯。她恨极了沈裕,又岂会不恨萧平衍呢?
“只不过,这一天比我想象之中来得还要快,”沈裕吹去茶水氤氲的热汽,一哂,“也更容易。”
公孙玘惊疑不定,想起沈裕身上那不知名的毒,恍然道:“你是说,郦妃在背后动了手脚?”
沈裕微微颔首。
哪怕商陆亲手割下大巫的项上人头,大半物什都被他付之一炬,可郦妃贵为公主,又岂会一无所有?
公孙玘迟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