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俞念之将大宝哄睡后,不敢怠慢,开始研磨药粉。不管是防身也好,救命也罢,在这个世道,多准备些也算是有备无患。
只是,夜深后,所有响动都格外的清晰。
有人来了。
俞念之研磨的手骤停,她回身望去,便瞧见一抹黑衣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个惨白的面具在夜幕之下泛着寒光。
“又是你。”俞念之轻叹了口气,她指着院子中一缸又一缸的银钱,“你要哪个?”
“皆要。”陆长策道。
他飞身而下,瞟了眼院子中这些毫不起眼的水缸。
没想到半个月有余,俞念之便攒下了这么多。
“大人,我们这孤女寡母的,要在这乱世中苟活已然不易,不如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留点家底给我们防身吧。。。。。。”俞念之骤然红了眼,她忍不住抽泣道。
陆长策伸出的手一顿,冷眼瞟向俞念之。
这又是哪一场戏?
此刻俞念之顾及不了太多,她得给大宝治病,正是需要银钱。。。。。。若是陆长策要拿走一缸倒还是好说,可一下子全拿走,谁受得了啊。
“草民知道大人家财万贯,定是瞧不起这些小钱。但对于我们孤女寡母而言,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而且大宝还有病症缠身。。。。。。还请大人手下留情。”俞念之再度恳求道。
她的话语真诚,眸子似乎都挤出了两滴泪。
但陆长策依然无动于衷。
“秉公行事。”陆长策道。
“可这天下不该是为了百姓着想吗?这些银钱都是我费尽心思赚得的,又不是我偷的抢的,我看你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应当看不上我这点钱。”俞念之无奈叹息。
“你在教本王做事?”陆长策抿嘴道。
面具遮盖下,瞧不出他的神色,但他的语调似乎又低了几度。
这等煞神,估摸着也说不通情理。
俞念之只得认栽。
“娘亲。。。。。。”屋内传出一声哭腔,大宝睡醒后,没瞧见娘亲,摸着黑在床上摸索着。
“大宝。”此刻俞念之顾不得院子中的男子了,她咬牙道,“要拿走便尽快吧,莫要给我们母女俩惹上祸事便好。”
她急冲冲的踏入屋内,抱着大宝柔声哄着,但此时的大宝状况极不乐观,身体冻得直达寒颤,嘴里不断的喊着“娘亲,我疼”。她赶忙将研制出来的药丸给大宝服下。
她的病症极其怪异,虽说浑身冰凉,但是额头却滚烫无比,时而反复,时而好转,捉摸不定。她的药效只能暂缓大宝的病症,并不能根除,指不定会给大宝留下多大的创伤。
而大宝也极其懂事,虽说整晚疼得要命,却是一声不吭,她紧握着俞念之的手,眉头皱得老高,嘴角却是带着幸福的笑意,在睡梦中不住的呢喃:“娘亲。。。。。。娘亲。。。。。。”
,照顾了大宝一整晚,才让大宝的高烧退下。等到大宝好转后,俞念之也瘫软在地,但她瞧着大宝酣睡的模样,又觉得一切很是值当。
能有个孩子让她这般护着,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