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下来,厉老爷子捂着胸口,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般,扔下了棍子,一瞬间没有了原先的气势,充斥着烈士暮年的倾颓。
温开严和叶碧柔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完全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和听八卦的心态。
对于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他们也知之甚少。
但是那个年代,像厉老爷子这种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的人物,他的事迹,多多少少还是受人瞩目的。
不过那时候不像现在是数字化经济时代,一有点风吹草动,零星火光也可以瞬间燎原,甚嚣尘上。
所以很多大院里的秘辛,都不为外界所知。
至于厉振邦的原配发妻,更是从来都没有只字片语的描述,仿佛是不存在了似的。
厉政霆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语气森然,“爷爷,我是您带大的,行事风格也与您一脉相承,但我与您还是不同,您没有强硬到底,选择放了心爱的女人离开,最终只能对着书桌抽屉里的画像,遥寄相思……”
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将心中压抑着的情感一泄而出——
“而我不会!不论结果如何,我爱的人是生是死,只能待在我身边。”
翁书瑶红着眼眶,喃喃了一句孽缘!
可厉政霆却不以为意,孽缘又如何?这世上的一切哪有那么多心甘情愿?
就是再位高权重之人,不可得之物照样可以困其一生。
不论是福是孽,一切后果,他都可以一力承担。
温开严和叶碧柔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没有想到一向绅士有礼的厉政霆,一直以来只是披着一层伪装的皮,这层伪装撕开,便会露出凶狠暴戾的獠牙,将异己之辈尽数撕成碎片。
也是,像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阶级,外表多温和多绅士,也只是取决于他们想装多久罢了。
可是再位高权重,只要涉及到他们的女儿,温家夫妇就不会退缩半分!
“你若是早一年是这个样子,打打又怎么会对你避之不及?她以前有多喜欢你,你这个既得利益者,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时候你冷落她,伤害她,现在又来装什么情真意切非她不可?!”
叶碧柔气的也不复往日的好性子,语气也逐渐咄咄逼人——
“厉先生最好是把我女儿好好的还回来,否则我不介意一封检举信递上去!上面总不可能纵容你如此无法无天吧?”
翁书瑶一听这话,眼眸不自觉的眯了眯。
她刚说完,就看见厉政霆的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厉政霆轻笑着说:“岳母放心,您的检举递上去了,我一定全力配合上面核查,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厉政霆整理着袖口,金属腕表那么大的表盘,戴在他的腕上,都显得小了许多。
见他如此乖张肆意,油盐不进,叶碧柔指着他骂道:“你这样算什么?她和你离婚了,你还撕缠不休,非得逼死她才甘心吗?”
叶碧柔的话,让厉政霆不禁凝眉沉思,片刻后,他才恍然轻笑。
他这一笑,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就好像博弈间你已经底牌出尽,但是对方牌面还押了一张王牌,只等你图穷匕见之时,给出决定性的一击!
“多谢岳母教诲,不过……谁说我和她离婚了?”
众人俱是一震!
就连厉老爷子都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
像是没有看到众人震惊的神色,他漫不经心却又认真无比的说道——
“温融自始至终,都是我厉政霆的合法妻子,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并没有签字。”
温开严气急攻心,指着他怒目而视!
“厉政霆,你这个禽兽!你把打打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