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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商人微笑起来,用手抚弄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个西北行省的年轻骑士,一个南部行省的青年农神教士,还有一个西部行省的中年商队护卫。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年龄身份职业也大有不同,先不说他们是怎么汇合在一起的,这个队伍里好像还没人知道。那你知道血牙斯特和基尔骑士是怎么认识,并且成为朋友的吗?”
威尔想开口询问,但又不好意思,只能低下头,并偷偷竖起耳朵。
老商人一生见过太多人,对此见怪不怪了,他知道威尔背负了什么,如今又需要什么。但威尔的背景束缚着他,让这个可怜的小伙子难以真正的为了复仇去低下头做些什么,只能在复仇与尊严之间长时间徘徊僵持着。
而他,作为一个被威尔这个年轻小子救过命的老家伙,老骨头,得帮其正确的进行指引才行啊。
“前两天,我从血牙斯特那里听他吹嘘过,原来今年春天时,他跟随一队认识的商队从西部行省北部地区南下,试图穿过整个西部行省进行贸易,正好跟在基尔他们肯德尔南下支援南部行省这场战争的军队屁股后面。”
“他说肯德尔军队的实力很强,草原上的马匪根本没人去招惹他们,这我并不否认,毕竟只看基尔骑士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帮北方人大致是什么模样了。关键的是,在他所属的商队跟着肯德尔军队南下的过程中,的确是遇到了非常惊险的险情,似乎是跟西部行省商路上,最近这些年闹得很凶的什么鹰怪狠狠的干了几仗。”
“基尔骑士与血牙斯特就是在那时候的战斗结识的。他说,自己当时欠了基尔骑士一条命,所以这次基尔骑士特意跟随农神教士前去救援被掳掠村民,他就主动站出来帮着做些赶马车,夜间放哨等杂事。算是想办法还上欠的那条命来着。”
老商人笑着摇摇头:“他说他也没想到本来只是三个人几匹马的快速行动,竟然会半路加入几百人的难民队伍,导致事情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但好在基尔骑士与巴塔尔教士有能力将一切控制在手里,不至于难民队伍崩溃离散,也没偏离耽搁了他们几个人最初要办的事情。”
威尔这时候还是开口了,他微微转过头来,面朝老商人:“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老商人微微笑着:“没听明白么?还是要我说的清楚一些?威尔,你真的没听明白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肯定受过超出我们这些平民所难以承担的精良教育,又或许,你是咱们整个队伍里受教育最好的那个了。”
威尔深吸一口气,脸色漠然:“家族都没了,就算曾被家族那样培养,如今的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老商人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他严肃起来:“威尔,你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么?还是说,你自己在心里给你自己设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是这些虚假的枷锁在阻止你。”
“你要动起来,复仇什么的,可不是坐着不动,仇人就会自己痛苦死掉的。我去年曾听过一个信仰庇护商旅的荒野之神的信徒的寓言故事,说什么远方有一个王国,王国里的某人天天懒惰没有干劲,整天就想着平白能得到食物与财富,其他人都笑他,结果有一天,他坐在田边的一个树墩旁打盹,刚睡醒,他就听到咚的一声。”
“咚!”老商人还重复了一遍这个拟声词。
少年波波瞪大了眼睛,注意力早就从烤鸡传来的香味转移到了老商人所说的故事上了:“他的头撞树墩上啦!是不是?”
威尔也留心听着,但他不认为是那个懒惰的人头撞树墩上了,他也知道,老商人正用那个懒惰之人来比喻他呢。
“不是,而是他刚睡醒,就听到咚的一声,原来啊,是一只被他睡醒而吓得乱窜的兔子,一头撞到了树墩上,直接给撞死啦。”老商人乐呵呵的说道。
波波惊讶的说道:“原来兔子会自己撞在树墩上自己撞死啊?”
“有可能,但我们说回故事。”老商人接着说。
“这个懒惰之人可就高兴坏了,他提着一头撞死的兔子,见人就跟其他人说,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能‘捕猎’到老练猎手都不容易猎到的长耳野兔,说明专门去努力练习捕猎技巧,积累捕猎经验,每天天没亮就出门捕猎,一去几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啊。”
波波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老商人摸了摸少年波波的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威尔,威尔扭头不敢与老商人对视,但耳朵却一直竖着。
顿了一下,老商人接着说道:“故事还没完,那个懒惰之人在嘲讽完猎人们之后,就回家将兔肉吃了,兔皮卖了钱,着实过了几天舒坦的好日子。等他口袋里没了钱币之后,他又肚子饿了。你说,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波波立即回答说道:“我知道!他肯定是又回树桩那里了!”
“真是聪明,没错,那个懒惰之人,又回到了自己捡到野兔的那个树桩处,还跟之前一样,舒舒服服的在树桩旁美美睡了一觉。可是呢,这一回他哪怕是睡到天黑了,都不再有野兔撞死在树桩边上,因此,他最终只好饿着肚子,灰溜溜的回了家,度过一个需要忍受饥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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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听到这里,低下了头,老商人说的故事,其背后的意思他哪里不明白呢。
还未等波波对整个故事发表什么看法,威尔突然转过头开口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