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没在兆头附近转悠太久,而是直奔不远处的断裂带。
所幸山崖下的面积没那么大,父子二人手里拿着索宝棍,一点一点拨动着杂草和灌木,仔细搜寻。
经过这十多年,看来又有五品叶长大,变成六品叶了。
当初他们在山崖下,拿走了四苗六品叶,三苗五品叶。
走到铁路尽头,原本应该是拖拉机道。
反正咱家那房子也够住了,老婆子,你跟老二媳妇跟着,去伺候孩子念书。
那参籽不是纯绿色,而是墨绿中泛着些紫红,估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参籽就能全都转为红色了。
第二天早晨四点来钟,外头刚亮天,盛希平和盛连成俩人已经全副武装,带着东西,准备进山了。
爷俩这回没带那么多东西,所以就没推铁道三轮,只背着行囊,顺着小火车道往里走。
再从兜里掏出棒槌锁,绑住那棵参的茎秆,棒槌锁两端的铜钱,搭在树枝上。
“棒槌。”盛希平大喊一声。
这边也好几年没来过了,爷俩只能凭着记忆分辨方向往里走,等他们找到当年留下的兆头时,已经十点多钟了。
“六品叶。”盛希平拨开身前的杂草,来到了那棵参近前,重新数一下,确实是六品叶。
七个混账小子,一天光洗衣服做饭也够忙活的,老二媳妇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那要不然,我也跟着去?”
此时才八月初,属于青榔头市,还没到红榔头市,就是说这个时候参籽还没红。
离着那年爷四个进山,已经十来年了,林区里不常走的拖拉机道,也渐渐长了荒草。
左右都是找人托关系,莫不如一回办利索了。只要在一小就读,将来就能顺利升初中高中。
“一起转啊?那老二媳妇自己也伺候不过来啊。”秦秋燕在旁边念叨了句。
盛家爷俩只能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山里走。
盛希平如今,倒不是贪图那点儿卖棒槌的钱,他就是想去看看,真有大货,挖回来妥善保存。
我跟老大两口子在碱场,照看着咱家这些参地和庄稼。”刘长德直接拍板,一锤定音。
接着,盛希平从背兜子里拿出来鹿骨签子、快当剪子、快当斧子等家什。
先用斧子砍断周围的树根,再用剪子剪断草根,这才拿了鹿骨签子拨开人参茎秆周围的泥土,开始抬参。
盛希平抬参,盛连成也不能闲着,想办法弄了些枯树枝,在上风头处拢了一堆火,等火烧起来,再往上压点儿蒿草。
蒿草是鲜的,不易燃烧,会冒出白色的浓烟,顺着风朝盛希平那边飘,熏走飞过来的蚊虫等。
有道是抬参如请佛,须得小心翼翼才行。
盛希平手上倒是挺稳,一点一点用鹿骨签子拨开泥土,逐渐露出底下的根茎。
这棵参应该不是特别大,露出的肩膀头看上去有拇指粗细。
山参生长缓慢,才过十来年而已,当初的五品叶就算长成六品叶了,也不会特别大。
盛希平忙活了两三个钟头,最后将这棵参整体抬了出来。
这参看上去倒是不太大,估计也就二三两沉,不过形体特别漂亮,须子上布满了珍珠疙瘩,是棵好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