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老家伙甚至趁机挖苦过卢植,对外并无建树,对内大兴杀戮!
此事卢植心结虽然从不提及,却还是成了心结,难以释怀!
当下卢植听闻陆远豪言,自然再次想起了此事,有心相助!
可惜卢植空有朝廷栋梁之名,却已不在朝廷中枢良久!
唯一能够相助陆远的,就是离开军营,免得陆远为他们分心!
而此刻进京面圣一事,乔景也早已分析得极为透彻!
当此关头,天子想来已经后悔,传召他们这群扬州老骨头进京!
何况陆远斩杀都亭侯闵贡后,他们进京面圣,天子就更不会对他们发难!
甚至天子如果能多想一些,还极可能不会接见他们!
毕竟他们一群行将朽木的老骨头,但凡有一人出事,天子都无法说清!
否则陆远从中推波助澜,说天子为了私仇戕害忠良,天子必为千夫所指!
到时即便扬州军与京城兵戎相见,扬州军也可师出有名!
哪怕陆远无需这份大义,但天子却绝不会随意丢弃大义!
毕竟朝廷威严所剩无几,如今也只靠这一点大义立足!
当然这些并非他们所乐见之事,但却是他们此刻进京的底气!
蔡邕心头复杂,卢植却已咳得老迈残躯摇晃,还要急于说话!
“行了,你先缓缓,别咳老夫一身血!”
陆康老脸绷了良久,此刻终于发声,面无表情道:“既然是说正事,那就先说当务之急!卢尚书去倭州,虽然可免于再被朝廷利用!可到了倭州,如何医治病情!”
他不自禁捏了捏眉心,转而嘀嘀咕咕:“他娘的,老夫只想让孙儿有点出息,光宗耀祖,结果怎么就弄这么大!这个臭小子,难道就不能稍等几年,等老夫死后再折腾吗!”
稍稍迟疑,他又一脸愤懑:“立场之争,老夫不管对错!天下剧变,老夫也无意理会!即便陈群说出天大道理,老夫也只想置身事外!可老夫既然让孙儿为难了,这他娘的!”
他老而弥坚,当然不是纯粹武夫!
此刻也已明白卢植一副急于跑路的姿态,只为不想再被京城诏书传唤!
不过卢植之前还急于治好身体,京城面圣后,回扬州见重孙!
而辽东的野山参来的再慢,也总会随海军回归抵达!
此刻卢植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在生机面前,心生死志!
只是前去倭州,还需提前考虑如何调理身体!
至于他们觐见天子的时机,此刻倒是正好!
虽然被时局裹挟,不得不来,但也足以自保!
“老太守,你多虑了!”
卢植躬着身子,连连摆手:“蝼蚁尚且贪生,老夫也并非愚钝之人!去年董卓进京,老夫也曾为了生计,寻小路逃亡!此番进京如能不死,得见重孙,老夫岂会自寻死路!”
他缓缓平复气息,好似不知自己病情一般,继续笑道:“老夫即便要前往倭州,也不是说走就走,总有时间让华佗调理一番!否则你当老夫准备带上家小,游泳过去吗!”
他一语落下,也终于像是用尽了全力,无力再说!
只是老脸涨红如猪肝,环视众人,坚持表达着自己态度!
“你这老家伙,早晚把自己咳死!”
陆康白眉一扬,丝毫没理会卢植的玩笑,老脸凝重道:“你并非蠢人,难道想不通华佗所言,劳顿伤身,思虑伤神吗!天下变幻,我等不理即可!你为此伤神,还回得去吗!”
卢植匆忙摆手,示意他不必废话!
“老夫只是不舍得走,可老夫竟然让孙儿为难了,这他娘的!”
陆康连连怒骂,眉宇却渐渐凝重,毅然道:“既然要走,那这就闲逛出营吧!否则等孙儿忙完军务,就真出不去了!还得小心高顺,这小子呆头呆脑,只知规矩,不知变通!”
他话音落下,就已大步向外,没再多看一旁的陆远军帐一眼!
一路老脸紧绷,好似见人就砍的暴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