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也对,一切都不一样了,新工作,新生活,还有认识新的人,像潮水般涌进的她的世界,琳琅满目的新麻烦常常让她茫然无措。
每次遇到问题,她都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时候他还有耐心,愿意站出来为她挡风遮雨。
拍电影一遍又一遍的NG,她被导演骂躲在厕所里哭,米勒很凶的把她拖出来,买了上百张电影光碟陪着她一张一张的看。
他并不是时常守在她的工作场所,也会在工作间隙打电话来提醒她妆容、如果有记者采访该怎么应对。
拍一支广告一天换无数次发型,头皮都要被扯掉,晚上顶着夸张的狮子头回家,随便洗洗倒在沙发上就想睡觉。
“珍,起来不把头吹干。”
她软在沙发上不想动,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向他求饶:“伟大的贝克老爷,我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米勒一言不发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
她安静又别扭的享受着大人物的伺候,同时觉得自己像一只刚洗完澡智商略低的大金毛,而米勒是她的主人。
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习惯躲在米勒身后,享受伸手就能得到的掌声、鲜花、赞美、荣耀。
然后被腐蚀殆尽。
那一年过得很快。
报纸媒体每天都有吹捧她的新闻,说她崭露头角,炙手可热。
接着就有了狂热的粉丝,更多工作的机会。
也有捕风捉影的新闻说她是靠出卖身体取得现在的地位,但她完全不在意,因为心中坦荡。
她敬畏米勒、信任他、依赖他,就是不爱他。
哪怕他很招女人喜欢,睿智有风度,俊美又浪漫。
随之而来的新春,是她最风光的一段日子,也带给她最糟糕的经历。
期初是争取到宝格丽的品牌代言,签完合约马上就要拍摄第一支广告,和宝格丽的当家花旦阿瑟妮一起。
正式拍摄的当天,出了一桩意外,珍现在白墙前试镜,几十斤重的打光灯突然朝她身上砸过去。还好米勒反应够快把她推开了,但他自己却受了伤,手臂划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小指以一种不正常的形状朝外翻开。
始作俑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哭闹满口嘟囔着俄罗斯语,被工作人员拉了出去。
米勒对一切都不以为意,只是沉着脸对她说:“保护好你的脸。”
说完就消失了。
被留下的珍有些恍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在米勒心里,自己的脸比她的一切都重要。
她唯一的价值,只剩下这张脸。
珍回到化妆室里调整情绪。
门被推开,从镜子里看到是阿瑟妮进来了。
那位顶尖名模一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她,随后道:“你就是新的收藏品?”
珍面部肌肉呆滞了一下。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一出戏?这样你才会明白刚才那个女孩为什么想伤害你。”
好奇与诱惑,同样的伊甸园的蛇。
珍果然跟着阿瑟妮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在能够看到底楼花园里,戏已开场,还未演完,正是高潮。
金发碧眼的女孩跪在地上抱着珍的腿哭的声音沙哑。
哪怕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能猜到一大半。因为米勒浅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又拿出一包绿色的纸钞从她头顶撒下去,接着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