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久违的家门口,我恍如隔世。
门前的把手和栏杆上已经有了轻微的灰尘,看来我不在,也没人打扫。
“哟,青青来了,快进来。”王静热情地迎上来,笑容可亲。
“死丫头,还不快把地扫了拖了,一天天就知道偷懒!”这是记忆里的她最常对我说的话。
现在她却笑开了花,只因为面前站着的,是富二代千金徐青青,不是收养的侄女陈倩倩。
“阿姨好!”我绽放出甜甜的微笑,伸手挽住她。
身上的花香是我精心弄上去的,花粉过敏的她应该会喜欢。
“阿嚏!”她鼻头抖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你看你——”陈楚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她讪讪地笑了笑,强忍着鼻子和脸上的不适,拉着我嘘寒问暖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青青啊,你看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也是怪冷清的,不如搬过来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陈楚生也在旁边搭腔,恨不得替我答应。
陈刚则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在旁边含笑点头。
呵,这一家子,多么热情纯善的样子,多么美满温馨的家庭啊。
背地里却是虚伪透了,烂透了。
3
七岁那年我父母车祸双双去世,是他们抱着年幼的我小意安抚,跑上忙下处理后事。
是他们在人前痛哭流涕地收养了我,发誓要视如己出。
可是走进这扇门,在无人处,他们露出了獠牙。
“死丫头,进了这扇门,你就要守规矩。我们供你吃给你穿,以后家里的活儿都归你干!”
于是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他们洗衣服打扫卫生准备早餐。
王静喜欢喝粥吃油条,油条要去三条街之外的老贺家买。
陈刚喜欢喝豆腐脑,要过五条马路去杨记买的才正宗。
偏偏这两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于是很多个早上,我穿着单薄的衣服,怀里捂着豆腐脑油条在寒风中东奔西跑。
一次差点被车撞到,豆腐脑被打翻。
含着眼泪回家,王静横眉竖目:“贱丫头,买个早餐都能打翻,你是诚心想让你爸饿肚子吗?”
陈楚生也在一旁拱火:“笨死了!她肯定是故意的。”
陈刚什么都没说,上来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
我最怕冬天,王静说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让我用手洗。
冰冷刺骨的水真凉啊,我的皮肤开裂,手背高高肿起成了胡萝卜。
又疼又痒的感觉总是让我无法入睡。
我曾试着请求王静让我加一点热水洗衣。
她却嗤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烧热水不要钱吗?”
我喜欢待在学校里,至少老师同学不会毫无理由地嘲笑谩骂我,不会把我当大马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