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心疼的说:“陛下瞧着清减了些许,可是近日国事繁忙,还是要注意保养身子。”
他笑着说:“皇后无需担心,朕心里有数,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
只见他右手一直摸索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我们成婚那日我送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
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每次紧张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的摸索那枚玉佩。
皇上犹豫再三,终是开口说道:“还不是柳妃,小孩子心性发作,自从上次见了其他妃嫔戴着的发簪,非要缠着朕要凤头钗,实在无法,朕只能来向皇后亲自讨要。”
我闻言直接拒绝:“陛下,不是臣妾不愿给,只是那支凤头钗可是先皇赐婚时的聘礼,陛下要回去是打算废了臣妾这个皇后?”
皇上直接怒了,开口“放肆,朕只是要一支钗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就能扯到废后这件事上来,几日不见,皇后性子怎变得这般张扬。”
我语气平静的回答:“陛下恕罪,作为一国之母,劝诫乃是臣妾之本分,柳妃出生青楼能位居妃位已是破例,如果再执意给她凤头钗,那不如将臣妾的凤印一并拿去,以免落人口舌。”
作为皇帝的晏景钰只留下一句“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便拂袖而去,脸若寒霜。
屋内的宫女太监哗啦啦跪了一地。
我笑着说:“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春喜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您这样惹怒陛下可如何是好。”
我接着说:“无妨,你去看看小厨房的脆皮鸭烤好没有,好些日子没吃还有些想念。”
春喜一脸担心的开口“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一心想着吃,您得赶紧想想办法才是啊。”
我笑着对她说“放心,天塌不了,秋浓赶紧把春喜拉下去,吵的我头疼。”
秋浓俯身应答:“是,娘娘。”
其实在晏景钰盛怒离去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了思量。
这件事情他本就不占理,也深知这个要求并不合礼仪,之所以来问,无非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柳妃不甘屈居妃位,想要高升。
第二是为了借机敲打,让我明白自己的地位,一身荣辱皆系于他。
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是他后宫的其他莺莺燕燕,一心只为了获得他的宠爱。
我是皇后,大晏朝的一国之母。
只要不犯大错,无人可以动我。
包括他,我的夫君,当今天子。
我从来不是可以任他随意打杀的对象,这一点我知,他也知。
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一场博弈。
我身后的沈府以及整个清河崔家,都是我皇后之位的保障。
他们一日不倒,我的皇后之位便坐得稳稳的。
我和他的婚姻,自始至终都是权与利的互谋,谁都不见得干净几分。
也许柳月眉身世确有几分可怜,但从这件事来说,她便算不得多清白。
妄想染指属于我的东西,看来这些日子的确让她忘了尊卑。
我命人去容妃宫里传了信,然后解了禁足。
向来嚣张跋扈的容妃和盛宠在身的柳妃,谁能更胜一筹。
我手执白子,看着棋盘上那错落有致的黑子,饶有兴趣的笑了。
包围,吞杀。
早就被定好的命运,消失之前的蹦跶,不过是徒劳几分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