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熙熙?」
陈妈妈看着我,眼睛毫无神采,像是被人抽空了灵魂。
「是啊,熙熙呢,我的熙熙呢?」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像枯树一样干枯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神异常急切,
「我的熙熙不见了,你带我去找熙熙好不好?」
我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我的全身。
陈熙,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心里抹去。
陈熙怎么可能出事?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生了一对可爱的宝宝,不仅幸福美满,还会长命百岁。
不出意外,应该是陈妈妈生病了。
陈熙又在外地工作,她想陈熙成疾,所以才会如此。
我笑着弯腰:「陈阿姨,夜里风凉,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陈妈妈拽着我的手还在用力,她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话,还在自顾自道:「熙熙,我的熙熙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我也不急,抬手轻轻拍她的背,帮她平复下来,终于,她安静了。
她看着我许久,晦暗的眼睛里渐渐涌入了光彩,半晌,手一拍,高兴地笑出了声,
「是苏苏啊!苏苏,你回国了?」
「恩,回来了。」
「我太高兴了!苏苏,走,去阿姨家,阿姨给你煮阿姨亲手包的饺子,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陈熙家离学校不远,当初我和陈熙在一起的时候,她时常带我回家。
陈妈妈说得对,我最喜欢吃她亲手做的饺子。
我知道我不该去的,陈熙和我分手的时候,让我答应她,就算回国,也要离她和她的家人远远的,我应了。
我答应她的事,从不反悔的。
唯独这件事除外。
我不能战胜自己的贪念,我可以离她远远的,却还是拼命想要呼吸她曾生活过的空气。
她是让我续命的氧。
一路上,陈妈妈都拉着我的手,高兴地和我唠嗑。
什么陈熙小时候有多调皮啊,被欺负是怎么和男孩子打架的,后来她爸出轨,她又是怎么暴打亲爹和小三,逼她爸爸离婚的……
其实这些故事,我已经听了好多次,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了。
但是从陈妈妈口中说出来,我就是觉得好听。
好好听,胜过世间所有神话。
拐了一个弯,快到陈家了,我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阿姨,陈熙近况……可好?」
「好好好,好得很!」陈妈妈笑道,「前几天是我那一对孙儿孙女的生日,他们大办了一场,熙熙还和我吐槽说,当妈可真不容易!哈哈,她现在知道不容易了?」
我也跟着笑了,脑海里,浮现出陈熙皱鼻的表情。
她懊恼的时候,就会皱鼻子。
「阿姨,我能看看陈熙现在的照片吗?」
「照片啊……」陈妈妈眼里划过一丝迷茫,「没有,手机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