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蒙舒又嘱咐她:“韩团还交代了我一句话……”
“什么?”
“我们失去的同伴已经够多了,请你……请你倾尽全力,让我们的伤亡减在最低。”蒙舒又顿了顿,“他说这很难,但你是他最好的兵,他只能相信你。”
顾己的心一沉再沉,仿佛坠着许多难以丢弃的东西,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告诉他,我会尽我所能,让所有人都活着。”
“是必须。”蒙舒说,“阿己,他说必须。”
顾己沉默一瞬,她说:“好,我保证。”
顾己挂断电话转身的时候,看到顾怀山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在这一个瞬间猛地发觉,曾经像高山一样的爷爷,如今竟然也佝偻了身形,只是唯一不变的是他眼里的慈爱和关怀。
“我孙女压力一定很大吧。”顾怀山笑着朝她走过来,“大家都觉得我的小阿己是英雄。”
顾己眼眶一热,定在半路走不过去。
“别怕。”
顾怀山走到她跟前,从怀里掏出个纸袋子包着的糖葫芦:“有爷爷在你怕什么,你看那廖乾坤,是不是,那么大个领导,还得叫你爷爷一声老师呢,爷爷本事大着呢。”
顾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也不怕廖厅听到这话生气。”
“所以我只在我孙女跟前说啊。”
顾怀山眼神催促着她吃一口糖葫芦:“小己,别怕,爷爷给你坐镇,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天塌下来也有爷爷给你撑着。”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外头温暖的光照在他们爷孙俩身上,顾己仿佛回到了曾经最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那时候顾怀山就是她的后盾,顾己遇到了所有难题,只要有爷爷在似乎都不是问题。
“大家都信任你,所以才会都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顾怀山说,“你是大家的后盾和希望,爷爷也是你的后盾和希望啊,小己,不要怕,不管是豺狼虎豹还是飞机大炮,爷爷还没倒呢,爷爷永远撑着我的阿己。”
“谁家小孩有这么好的爷爷啊。”糖葫芦的酸甜压住了顾己鼻尖的酸涩,她笑起来,“只有我有,别人都没有。”
“瞧你这样子。”顾怀山拿出纸巾递给她,见她擦了擦嘴才问,“粘牙么?”
“不粘,酸酸甜甜的。”顾己递了一颗到他嘴边,“好吃,您尝尝?”
顾怀山凑过去咬了一颗,酸的脸都皱了起来,嘴里不断分泌着口水:“酸到没边了!”
“我觉得甜。”顾己吃掉最后一颗:“回头给孟大哥也买一根。”
顾怀山目光微怔:“见着了?”
“嗯。”顾己点头,“爷爷,我不会让孟叔叔的孩子出事的。”
“那爷爷保护我的孩子。”顾怀山站了起来,“走吧顾队长,咱们爷俩并肩作战的机会可不多啊。”
“爷爷。”顾己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韩团可能这辈子都当不了兵了。”
“小己啊,有些人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一个使命。”
顾怀山边走边说,“晏辞的二叔曾经是他们那一辈刑警中最有前途的一个,但那条腿让他失去了刑警的使命,失意困顿谁都有,但他如今还是活的风生水起是不是?他不再是刑警,但提起刑警,没有人会想不到他,你们韩团也是,他可能不再是兵,但他手底下依旧还能出来好兵,你想想,游泳教练也不一定会游泳,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真遇到人身上,谁又能坦然地接受呢。
顾怀山似乎知道顾己在想什么,他又说,“小己,咱们这些人,只能这么想,不这么想,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