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爱美好动。
年轻时是单位的文艺骨干。
老了也是广场舞的一把好手。
但我爸不懂这些。
偶然见到我妈和别的老头跳双人舞,回来大发雷霆。
这样闹了几次后,我妈照样该咋样就咋样。
只留下一句“要么你跟我跳,要么你别管我和谁跳”。
我爸那性格,自然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跳舞的。
我爸懒得再说了。
这件事就含糊过去了。
但在花钱上,我爸确实没委屈过我和我妈。
虽然我家不算多富裕,但我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在我爸的观念里,男人赚钱就是给老婆孩子花的。
但他对自己却舍不得花钱。
一件皮衣,穿了近十年。
我妈给他买了新的,他也舍不得穿。
他这种老好人,自然在单位会被欺负。
那一年,他的评先资格又被领导家的亲戚取代。
我妈上门,叉着腰与一群男人对骂。
我爸本来担心,这样的后果是他在单位更不好呆了。
可效果相反。
发疯是解决当下问题最有效率的方法。
他们领导害怕我妈真的去举报。
第二天就宣布了被表彰的是我爸。
只可惜,几个月后。
他就因为癌症晚期去世了。
临去世前,我爸笑着拉着我妈的手。
说感谢她那天大闹一场。
这是他在单位最硬气的一天了。
我妈笑着抹掉眼中的泪:
“他这一辈子都没享过福。”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