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子时将至,墨色血染
青丘城一座酒楼的顶层雅座隔间。
细雪簌簌而落,空气冰凉,而雅座中温暖如春。
两位贵宾坐在了椅子,低头可遍览小半个青丘的风景。
南唐公主有着一张标准的祸水脸,眼眸狭长,瓜子脸,这是一张漂亮的脸,面相中藏匿着三分刻薄三分刁蛮,此时却写满了不安与颤抖。
她再三的对着旁座之人问询着:“你确定这样做,妾身就真的安全了?”
末位皇子淡淡的说:“你这么重复问了太多遍,我也觉得乏味了……双重保险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你的替身留在了南唐大使馆内,里三层外三层的被护佑着,他即便冲进去把‘你’杀了,自己也绝对走不了,不论如何,只要活着就是胜利不是吗?在这里你甚至能看见他是怎么死的。”
“妾身,只是有些……”
“你的想法我不管,只是别忘记了我们的交易,我保你性命,你得辅我登上皇位。”皇子坐在了椅子上,尚是少年的他与这个椅子不太相符,他手里拿捏着朱棣平日喜欢的折扇,眼中闪烁着上位者的贪婪光芒。
“你背叛的倒是十分干脆。”南唐公主又说。
“对帝王家来说,背叛从来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只是出卖一个白歌就能换来稳坐王位,我自然乐意这么做。”
皇子冷笑着说:“或许在三日之前,我仍然是一个活在摄政王阴影下战战兢兢的废物皇子,只想着怎么为国杀贼,但现在我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摄政王的一切,权利、地位……坐上了这个位置后,我才开始明白权利果然是让人陶醉的东西。”
南唐公主眼中闪过几缕恍然之色,正是因为得来的太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后,他也开始学着过去的朱棣那样去思考,连精神都有几分被同化的意味。
人性是不能被考验的,它太过于容易变质,没有任何的保质期。
他知晓白歌一定会来杀自己,所以他就在这里摆好了鸿门宴等着,甚至自己就在高处等着看戏,誓要让白歌死个彻底,或许最想要的白歌死的人,反而是他……
想到这里,南唐公主也放了心。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妾身一定会履行诺言,只希望他快点来送死……”
“是啊。”
皇子这么说着,心中也想着。
快来吧,快来吧……
他心中默默重复着这三个字。
然后,有谁如约而至。
屏风后斩出一线寒光。
华贵的屏风被一刀两断,好一颗头颅飞起落下,洒落的鲜血染红了半个雅座。
皇子打开手中折扇,淡定的挡住飞溅来的血液。
头颅在地面上滚了两圈,定格在笑容消失的表情上。
“蠢女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子丢下染血的折扇,把这珍贵的古物丢入火盆中,火焰里泛起猩红:“我最厌恶的便是朱棣,还真以为我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屏风后方的青年走来,白衣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