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就料到了父皇会猜疑至此,见招拆招,「不是,是儿臣逼迫巡城军这么做的,更何况他们也是为了京城安宁,自然会配合儿臣。」
「好啊,真是寡人的好女儿。」父皇对着我颐指气使,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这时,一位公公走了进来,禀告道,「陛下,副尉左逸急求面见陛下。」
父皇的脸色稍有疑虑,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还穿着军装,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臣,参见陛下。」
父皇将我晾在一边,询问道,「无召回京,所为何事?若是不给寡人一个交代,寡人定会治你的罪。」
左逸的语气铿锵有力,「陛下,臣的父亲绝对没有意图杀害质子,还请陛下明鉴。」
只见父皇眼睛一眯,脸色更加阴抑,如同覆上一层霜霭,「意图杀害质子?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左逸傻了,「难道陛下让人软禁臣全家上下,不是为了这个吗?」
左逸的反应,完全是意料之中的。
军中可不比京城这么便利,想要消息灵通谈何容易呢?
可他无缘无故跑了回来,一开口就是不打自招,必然会引起父皇猜疑。
果不其然,父皇开始打量我们二人的神情。
「雅淑,你告诉寡人,那贼人偷了你什么东西?」
我回道,「是质子送给儿臣的一些书信之类的,儿臣不明白,为何质子刚刚离京,就有人对儿臣这些书信下手,难道……书信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什么书信,什么贼人,那只不过是我凭空捏造的。
不过看样子,父皇肯定是信了。
「你可曾看到书信里写了什么?」
我摇头,「儿臣还没有来得及查看,书信就被贼人窃去了,若是看了,儿臣应该一早就进宫请见父皇做主,何必追到左丞相府呢?」
对我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父皇已经了然,他扫了一眼左逸,愤怒到一脚踹了下去!
「混账东西!难怪你要无召回京,原来你们父子二人串通一气,想要对付质子与雅淑,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父亲被逮了现形,你就乱了方寸,急忙到寡人面前来辩解了,是不是这样?」
左逸一时大惊,语无伦次道,「陛下,此事绝非如此,我父子二人是被人陷害了啊,陛下,求您明查。」
「查?还要怎么查!」父皇怒火未消,「你在军中消息并不灵通,能够连夜知会你来求情的人,除了你那个混账爹,还能有谁?」
「臣……」左逸已经一团凌乱,百口莫辩了。
不知过了多久,父皇的怒火才缓了缓,「按照规制,寡人要对你处罚,降职,至于你父亲,待事情水落石出,寡人自会决断,你可还有异议?」
「臣不敢。」
「那就滚出去!」
于是,左逸灰溜溜的退下了。
我见计划得逞,还没打算起身,倒是父皇开了口,「雅淑,你起来吧。」
「是。」我站了起来,看着父皇头疼的样子,难免有些自责,涨着满脸通红道,「儿臣太过任性,愧对父皇疼爱,自此以后,儿臣绝不再犯。」
父皇看了我,幽幽一叹道,「你随你母妃,为了心爱之人什么都敢拼,坚强,忠贞,如那梅花一般。」
话里有弦外之音。
我想,父皇应该是猜到了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推波助澜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一个小鸡崽子,哪里玩的过千年狐狸呢?
一瞬间,我脸上更红了,「女儿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是父皇教你的八个字。」他终于露出往日的慈父神情,「左丞相意图谋害质子一事,父皇自会查清,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公主府闭门思过吧。」
这话我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父皇这是要护我周全,不打算让我继续趟这趟浑水了。
「是,儿臣谨记于心。」我松了口气,心想着父皇还是最疼我的,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只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