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疯了一样怒吼着,“没错,我给李辉戴了绿帽子,他就是个蠢蛋,还自以为聪明,觉得自己是老大,其实钱全在我这里!要不是这两个老不死的,我早带着莲莲跑了,怎么会被你们堵在这里。”他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更加阴狠,“他们早已经查过了,明明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你又要把他们引过来,是不是以为我被抓了那些钱就全留给你们了?”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天觉得她虽然要钱,但对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小儿子还是有些感情的,也或者她把老太太想得太好,人家哭的是摇钱树。宁越让洪队把人带去局里,许天追上去问:“莲莲大名叫什么?她老家在哪儿?”张勇此时装都懒得装,他冷笑一声,“大名?我没问过,我叫她莲莲,她就是莲莲。跟我大学同学一个名,我那位大学同学比她还要漂亮。莲莲就住在我家,有时候我会把她关进地窖里,她爱我,从来没想过跑!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宁愿中枪也要离开你,爱什么爱?我看你是得了妄想症吧。”张勇怒骂起来,许天懒得再问,看来他在上大学时喜欢过一个叫莲莲的女同学,爱而不得,就把囚禁的女孩当替身。等张勇被带走,宁越跟许天又把房间搜查一遍,那老太太跟过来哀求,“公安同志,你们看我们老两口都快入土了,小儿子又被抓,总得给我们留下点棺材本啊,那些钱,你们看能不能……”许天无语极了,原来真的只是为了钱,“袋子里这些钱我们是做为证据带走的,不是没收,之后怎么处理就不是我们的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张勇好像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也就是说他除了工资之外的钱,应该都属于赃款,退回给家属的可能性很小。”宁越道:“就算退回给家属也是给他养父母。”刚才一直装傻的老爷子,这时候突然耳聪目明了,他扫了眼提包,见许天在拍照,不由颤巍巍地问:“他孝敬我们的这些东西,不会也都没收了吧?”宁越对这老两口没什么好印象,不耐烦地说:“会有人处理,这事不归我们管。”房间里除了彩电,其实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两位老人,这么快就接受了小儿子被抓,开始盘算起自己的财产,让人十分无语。许天道:“刚才张勇说,你们知道他关着那女孩,还帮忙看守过,对吗?怪不得这么久没被人发现,你们这是协助犯罪,也是要判刑的。”老两口吓了一跳,老头不敢再说话,老太太慌忙地解释,“我没帮啊,他让我去送饭我就送个饭,有时候帮着打扫个卫生,真没干过别的事。小姑娘,你不要太狠心啊,居然还要抓我们?刚才要不是你吓唬我,说有手榴弹,小勇怎么会怪到我头上?”宁越知道以他们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就算抓了肯定也是监外服刑,他给许天使个眼色,示意她没必要浪费时间。等把房间里的指纹脚印血迹都做了取证,宁越只留了人看守现场,就开车跟许天赶去医院,车上他说:“我还以为得大范围搜索,哪想到居然就近在咫尺,小许,没想到你还挺机灵,及时发现他家不对劲,节_完整章节』()宁越皱眉:“没准那些话是张勇气愤下口不择言,你说他是垃圾,让他很受伤,这才拉扯别人,来抬高自己。虽然他长得不错,但我不觉得郝文静会喜欢上他。”许天嗯了一声,“也对,不过我也没说错,张勇确实是垃圾,听他的意思,因为他养父母盯得紧,不让他贪污受贿,他才跟李辉还有曹队长合伙赚黑钱。又因为妻子容貌一般,就想诱拐并囚禁漂亮女孩,还要装出自己不得已,是被逼的,简直是畜生。只希望那女孩能没事。”想到被关在地窖里连名字都没人在乎的女孩,车里气氛有些沉闷,等他们赶到医院,医生刚好从手术室出来,女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伤太重,还要观察一晚,才能转入普通病房。主刀医生让护士帮宁越换了药:“你们送来的这姑娘麻醉剂的劲还没过,就算过了,她清醒过来也需要多休息,我不建议你们今晚就盘问她。”宁越忙说:“没事,案子大体已经查清楚,我们可以等她能说话时再做笔录。”许天问:“医生,请问能不能让我们先给她拍张照片,来确定她的身份。”“当然可以。”病房外都有人看守,等照片拍好,宁越赶紧派人送去局里,调查女孩的身份。“小许,太晚了,要不你先去吃饭,然后到招待所休息,明天等她醒了再接着查。”可许天却想去看看郝文静,她拿出装在证物袋里的头发,“宁队,我看五年前的事也未必像他们说得那么简单。”此时都晚上七点多了,这案子已经脉络清晰,主犯都被抓了,宁越觉得许天这两天太累,想让她先好好休息。此时见许天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就知道她急着找到答案,只好说:“那走吧,一起去问问她,如果郝文静真跟张勇有亲密关系,那就算她不说,李辉也会说的。”郝文静静静躺在病房里,面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等病房门被推开时,她马上变得人畜无害,楚楚可怜。许天一进门也没说话,她直接把证物袋里的头发拿出来跟郝文静的头发做对比。她沉着的脸很有压迫感,郝文静看着她的动作马上紧张起来,“这是什么?光凭头发还能看出这是谁的吗?你开什么玩笑?”
宁越道:“现在只是先肉眼对比一下,无法确定的话,我们会把你的头发和搜集到的证物送到省城做dna检测。”“我不是都招了吗()?就算你们从哪里找来一根我的头发又怎样?我知道李辉没干好事,有时候也会跟那些人接触,头发掉在别人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许天已经确定那根头发就是郝文静的,她边拿出相机拍照边说:“郝文静,这根头发是在囚禁受害者的地窖里发现的,而地窖的主人张勇说跟你有不正当关系,而且你很爱他。”郝文静吓了一跳,她慌乱地坐起身,摆手道:“没有,他在撒谎,我只见过他几次,怎么可能爱上他?我爱的一直都是李辉,我俩才是夫妻啊!至于那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到那儿的,对了,张勇跟我借过书,说是要拿给女朋友看,会不会是头发夹在书里了?”宁越道:“女朋友?你知道那女孩是被囚禁在地窖里吗?”“不知道啊!”许天冷笑一声,“郝文静,那女孩已经得救,跟你一样躺在病床上,张勇也已经送去公安局审了,你觉得你这些谎言还能蒙混多久?”郝文静愣住:“她在隔壁?”宁越含糊道:“那女孩也是我们送到医院的,郝文静,因为你曾经的遭遇我们想给你个机会,你的伤并不严重,还能躺在这里跟我们说话,等送到审讯室,可就不是这个待遇了。”许天马上道:“等张勇和莲莲都招了,李辉肯定不会再保你,郝文静,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拼凑起真相。”郝文静脸色变幻,眼睛盯着许天和宁越,似乎想从他们眼里看出真假,最终她长叹一声,“什么是真相?活着的人说的话就是真相!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们了,爱信不信。”许天也叹口气,“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你讲的前半段故事应该是真的,你不是反社会的连环杀手,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总有原因。文静姐,我知道你受过的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想象到你的绝望,你敢做出反抗,敢开启新生活真得很勇敢。可我实在不敢想象你会对其他女性的苦难袖手旁观,甚至也充当起了加害者。”郝文静似乎有些动容,可良久她冷哼一声:“既然不能感同身受,那就没必要说了,你说我对其他女性袖手旁观,可我受罪时,有人帮过我吗?”宁越道:“你有没有求助过?没去报警,没向老师同学……”郝文静冷冷道:“我亲爸亲妈都不管我,他们怕丢人,根本不敢信我,只会叫我闭嘴,我报警有人信?我老师同学更不可能帮我,他们只会嘲讽我,甚至把我当傻子。”许天无奈道:“我知道这么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你该试试的,这世上总是好人多,只要遇到一个,能拉你一把……”郝文静盯着她,眼神无比犀利,怒道:“既然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什么还要说,是想嘲讽我吗?也许在你们眼里,世上总是好人多,可我从没遇到过!”许天愣住:“李辉不算吗?不管你叔叔跟堂哥是怎么死的,他都有帮你,还带着你逃亡,你俩还结婚生了孩子,甚至差点殉情。”郝文静冷笑一声:“呵,他也能算好人?别再提殉情这两个字了,当时我跟你铐在一起,又抱紧了他,你不跳下来,我们只能等死,还能怎样?”宁越皱眉:“起码对于你来说,李辉算是个好人吧。还是说他也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郝文静往床头一靠,嘲讽地笑道:“呵,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好人!我之前跟你们讲的是童话版本,因为说实话怕吓到你们。”她看看宁越又看着许天,缓缓道:“当年欺负我的可不只我堂哥,还有我叔叔,他说反正我已经破了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婶婶骂我勾引了她儿子还勾引她丈夫,拿着硫酸要泼我的脸。我妈骂我丢人现眼,我爸说是我不检点,总穿短裤在家晃,才发生这种事,让郝家阖家不安。只有我爷爷奶奶替我说话,但他们也只是骂了我叔叔一顿。我叔叔给了我爸爸五百块钱,我爸说这五百只算他的,我堂哥的还得另给。”郝文静短短几句话,许天就觉得无比窒息,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家庭,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她想过去推开窗户透透气,却不敢打扰已经陷入负面情绪的郝文静。宁越拍拍她的手,给她个安慰的眼神。他对郝文静说:“这样的家庭确实应该逃离,可你选择了错误的方式。”郝文静又呵了一声,似乎很不屑,“什么是正确的?当我成了残花败柳,甚至还是跟自己亲戚乱|伦,我就已经成了人人可唾弃的荡|妇,哪怕我是被欺负的那个,也没有辩解的余地!我把这事跟我男朋友说了,想跟他私奔,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许天听着她毫无波澜的语气,心里像是有大石压下来,沉甸甸的令人难受。“文静姐,你没有错,脏的是他们!”郝文静听到她这句话,似乎有些意外,她冲许天笑了笑,又接着道:“我男朋友掰开我搂着他的手,让我别再去找他,还希望我以后在路上碰到他,也装做不认识。我当时真得很绝望,我想让他们死,全都得死!”她的话还是很平静,可许天听得出她的决心,不由问:“所以你男朋友也是被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