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乞丐小声跟同伴在交流,“你说他枕着这么多金块块银饼饼,能睡的舒服吗?不嫌膈应么!”
老一点的乞丐告诉他:“你不懂,有些人只有抱着这些东西,才能睡得香。”
阿庆心情愉快的在点数,“黄金一百二十三两,银子五百七二两,铜钱六十四贯,各色明珠一百二十二颗,各色美玉五十七块,。。。”边数边招呼:“再找个大点的箱子来,这不义之财有点多,装不下了。”
县太爷心里在滴血,口中说道:“各位义士放心,本官一定会将这些财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毕竟数目不小,搬来搬去一来怕遇上强盗抢劫,二来怕偷儿惦记,不如先存在县衙里,这里安全得很!”
书记官隐蔽的拉了拉他的官袍,示意他该舍财时舍财,县太爷怎能舍得?造了大半辈子的孽,泼洒了多少百姓的血泪,屠戮了多少条无辜人命,才攒下来的断子绝孙财,如果就这样舍弃了,那自己多冤呐?岂不是白白背负了这么多年的良心债!
奇哥伤还没好全乎,拄着根树干儿跟着看热闹,顺便调侃道:“既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县太爷您老人家急什么呢?明天天一亮,咱们把钱财发下去,保管人人开心,家家乐意。您要真是有心,就把这些年被你们县衙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家统计出来,额外的厚厚抚恤一番,算是尽了点人事,多少能消掉点罪孽。”
“对!你说的对!交给我来办!各位可以放心,我用我的乌纱帽担保,钱一定会公平公正的还给各家各户,该抚恤的抚恤!”
丐帮的伙计们,哪管他说什么,只管将搜出来的金银财宝全部打包,不单单是从县太爷床底下搜出来的,县太爷府上但凡值钱的、能搬得动的,都给搬了出来。连家里的各色人等,管家、帮佣、丫头,甚至十八房妻妾都被请了出来,站成一列,男的不用问,除了条底裤其他全被扒干净了,至于女的,也是没打算放过。
“女英雄,咱们丐帮的兄弟都是粗人,怕惊吓了各位女主人和丫鬟、婆子们。她们身上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可是值不少钱,又不能不拿去还给百姓们,想请您帮帮手,帮忙取下来。”
在阿庆心目中,以一人之力,将披着官衣的匪徒尽数打倒的秦南琴,毫无疑问是个大英雄,就是心思太单纯了些,到现在还对县太爷是否参与涂害百姓的事实,将信将疑。
女眷们亲眼看到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众强盗,不对!是众官差被秦南琴挥舞蛇杖,挨个的敲倒,没有一个能重新爬起来的。她们哪敢不配合,不用人家动手,自觉将值钱的玩意全交了出来。
县太爷自己是老态龙钟了,可他的妻妾们各个都是年轻貌美的,衣服一去,看得没见过世面的众乞丐脸红不已,奇哥道:“好了!好了!女的都回后堂去吧。”
有个年轻的小妾道:“奴家可不想待在这鬼地方,我回家可以吗?”
年轻貌美的妻妾有一大半都是被强行抓来的,只不过大家久在淫威之下,磨灭了胆气,只有刚被抓来回的这一位,才敢说出来。
阿庆问道:“县太爷,人家不愿意跟你过,你怎么说?”
县太爷是钱也舍不不得,人也舍不得,刚娶回来没几天,都还没好好享受几次呢。
“说笑了!男婚女嫁,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自己说的怎能算数。”
小妾大声道:“屁的父母之命!黑大个子官差将我父母绑在树上抽了一夜,我爹爹妈妈爱护我,被打得浑身是血,就是不肯答应。是我心疼爹爹妈妈,逼不得已自己跟着他们来的,不然他们非得打死我全家不可!”
秦南琴想想自己的遭遇,那些官差对百姓要打就打,想杀就杀,根本毫无人性,于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凡是被逼婚的,都可以自由来去,若是谁敢阻拦,或是事后追究,如同此桌!”
蛇杖挥出,大理石打造的桌子,顷刻四分五裂。
“县令大人,你同意吗?”
县太爷看看地上的碎石头,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他们居然逼着人家嫁给我!既然人家不是自愿的,当然可以回家,我怎么可能追究呢!”
听他这么说,十八房妻妾除了几十岁的原配夫人外,全部欢天喜地的跟秦南琴道了谢,然后毫无眷恋的跑了。
县太爷心里滴血,如花似玉的宝贝们全没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阿庆看着他像死了老爹的表情,打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说县太爷,你这房子够大够敞亮了,十八房小妾也娶了。人间该享受的,你也享受够了,我就不明白了,你还天天发疯似的搜刮民财,图什么呢?现在可好,终于撞到枪口上了,钱也空人也空,什么都没有了吧!”
一点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挣脱出来,沾湿了县太爷的老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阿庆的话,简直是戳他的心窝子,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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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记官见自家老爷有情绪失控的迹象,慌忙提醒:“县尊大人和如夫人们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虽然是孽缘,但毕竟在一起生活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爷,您是清清白白的好官,可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要节哀顺变啊!往事已矣,来日可期,人生还长,在您治下还有十数万百姓嗷嗷待哺,千万不可意志消沉!”
意思是,既然装圣人,就要装到底,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保住了官声性命,依然有整县的百姓任您鱼肉,撒出去的钱和人,只要多花点时间,还可以弄回来的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人在风光无限的时候,突然遭遇重大挫折,落差太大了,真的很难接受。眼看金银财宝被装到箱子里,马上要一去不回,从金碧辉煌到家徒四壁,从妻妾成群到孤寡一人,从心有不甘,到难以割舍,最后万念俱灰,天旋地转中,县太爷一口老血喷出一丈远,眼前那么一黑,就此撒手人寰。
书记官探不到他的鼻息,知道大势已去,树倒猢狲散,此处留不得了。待丐帮众人抬着县太爷的全部身家扬长而去后,点起一把火,将县衙烧个一干二净了事,省得以后案发,追究他这个主要帮凶的罪行。
从县太爷府里抄家得来的财物,秦南琴一文钱也没有要,让丐帮弟子尽数散给本地百姓。本想嘱咐他们给心善的、贫穷的人家格外多分些,后来一想,自己太年轻,对江湖上的人心险恶半点一无所知。好比本县的县令,要不是他割舍不下满屋财宝、如花美眷,急火攻心吐血而亡,自己到最后都不敢断定他到底是不是罪魁祸首。掌门人说过,他是丐帮的成员之一,所以丐帮应该是好的,由得丐帮的弟子们去处理吧。
爷爷的仇彻底报了,心中再无牵挂,从此一身轻松,她飘然回到古墓,除了修炼之外,万事不挂心。
过了两个多月时间,有一天掌门告诉她,门派比武大赛即将举行,让她调整好状态,准备作为代表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