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手摸上司时延的脸,安抚地用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
「还好,真的,我现在挺快乐的,快乐得哪怕下一秒死去我都觉得心甘情愿。」
司时延的双眼发红,我的眼泪砸的他从巨大的恐慌中渐渐冷静下来,拉着我坐下,将我牢牢抱在怀里。嘴唇摩挲着我的额头,轻声对我道歉:
「对不起音音。。。你。。。。。当时应该很害怕吧。」
我坦然地笑了笑,胡乱地抹去眼泪。撑着笑意跟他讲起过去的事情:
「怕,怕的要死。」
「当时检查结果出来我都不信,请了假跑去首都第一人民医院,那边的主治医生也给我是一样的说法我才肯相信。」
「当时是真觉得天塌了,虽说之前工作的时候老说想死想死,可真等到死到临头了才发现我根本不想死。」
「我二十八岁,医生告诉我只剩六个月了,我甚至都来不及去好好认识这个世界,我就要死去了。」
司时延在腰间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下巴轻轻地搁在我的头上。我以为他会问问我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他压抑着哭腔只是问了我一句:
「音音,疼不疼啊?」
一瞬间,我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明明没什么的,明明已经接受了一切的,明明来之前心平气和连墓地都买好了的。
我一直觉得我挺坚强的,可偏偏司时延开了口我就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本来是可以忍住的,但是他一问我就想哭了。
那些藏在角落的情绪被推到台面,汹涌的感情裹挟着我的眼泪。
我才那一刻才意识到。
唐音其实也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怕死的胆小鬼。
我窝在他的怀里痛哭,觉得好委屈。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父母双亡、外婆已逝。
我已经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可老天不公,他生生连这条命都不肯留给我。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如今连这条命都快没有了。
我哭的肝肠寸断,只能埋在司时延的怀里,哭着问他:
「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
「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活着了,到最后要让我这样死去。」
「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怎么办啊,司时延,我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