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冷笑浮上嘴角,蒋正良挑衅地看向我,那意思再明确不过:有种你别走!
行啊,反正我姑娘枯骨黄土,我老伴是个命好的,没轮上受我这罪早登极乐去了。
横竖就我一光杆儿,今儿你们不是想造吗,运气好我教育你们俩狗的,运气不好让我去下面一家团聚。
那个叫成哥的开发商很快赶到,许是酒壮怂人胆,姓成的居然就带了一个人。
“成哥,就是这货,他说你是无良奸商,骗了老百姓的钱不给,说咱们不是东西,吃人血馒头!”
成世荣冷笑着转过头来,他眼眶下的那一撮白斑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在法庭上,他一抽一抽地哭诉着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导致身体每况愈下。
却隔两天就被爆出养车养狗养小三。
怎么,你们解除购房合同就穷到要去卖血,自己玩儿就坐拥金山吗?
一想到这,我的拳头又硬了。
“呵,我认得你!前阵子你女儿在法庭上咋咋呼呼要我吐出来我收的黑心钱。真是好笑,都说了黑心钱还怎么吐?!我啊,就是站在桥头扔了也不会吐出给给你们!穷乡巴佬,还真以为买了房就算城市落了脚,阶级和贫富那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成世荣说着,朝我脚边啐了一口:“怎么着,你女儿嘚瑟的把自己命作没了,你又来步他后尘???”
4
我女儿从小就很懂得疼人。
以前老伴在时,家里的大活小活她都抢着做。
照理,孩子上了一天班,尤其是我们从小地方来的,想在大城市站住脚,那就是能吃苦,能受气。
吃,别人吃不了的苦。
咽,别人咽不下的气。
女儿白天在外面当牛做马,晚上回了家还要伺候我们老两口。
我和老伴没啥本事,就凭苦水给人家打扫卫生,做家政。
什么地板缝里扣屎,马桶缝里掏头发丝。
有些活别说做,就是看着都疼胃里反酸。
但是一想到以后,宽敞明亮的房子、老伴和姑娘围坐在厨房包饺子。
我又觉得四肢百骸充满力量,再拼他个十年、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人嘛,心里有一口气,就是阎王爷也带不走。
可惜,老伴走了,姑娘没了。
掏空了半生积蓄,还欠了亲戚们一屁股饥荒。
是谁造成的呢?
就是眼前这些个犊子!
可怜我姑娘舍不得吃穿,好容易攒两个辛苦钱全被这无良奸商强霸了去。
你们不是没钱还我们吗,那就以命抵吧!
我从地上捡起块转头,照着成畜牲的脸拍去。
跟在他身边的狗仔也不含糊,抬脚就想踹我。
我闪身一避,一个右勾拳照着姓成的面门上就去。
成世荣低头躲开,却不想我的砖头已经在来的路上。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