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两面而已,他怎么会仅凭我露出的一双眼睛,便能认出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令他如此厌恶的人。
「阿鸢。」太子望握住了我的双手,眼中依旧难掩激动,对着我道:「阿鸢,太好了,你还活着,你没死。」
我脱开了他的手,平淡的对着他说道:「公主鸢早就死了,是你把她害死的。太子不必做出这般模样,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太子望呆愣,不可置信的对着我道:「阿鸢……你竟然……这般看我?」
不然又该让我如何看他?
一个当初毫不留情的将退婚书交到我手上的男人,如今却又装的如此深情,他想让我怎么看他?
「也好……也好。」太子颓然道,「你这般看我,也好……」
「太子,我们该走了。」我不言其他,抓出他的手腕就要向外走去。
可才出了营帐,重围便突然火光太亮,一重重火把将我们围在其中。
乌真王拿着弯月刀,静静的站在我们的对面。
「公主鸢……」乌真王意味深长的拉着长音,随即哈哈大笑,对着我道:「今天在城外和本王对阵的,竟然是死了三年的梁国公主鸢,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哈哈哈哈!」
方才和太子望的对话,全被他听到了。
「正是本公主。」我也不隐瞒,对着乌真王毫不畏惧的道:「不知乌真王有何请教?」
「本以为楚国太子望是个痴情种,没想到梁国公主鸢也不是个寡恩的。时隔三年竟然还能死而复生,来寻你的夫君来了。」
我一怔。
乌真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太子望是个痴情种?
什么叫来寻我的夫君?
太子望的退婚书早已交到我的手上,是他亲自给我的,这还能有假不成?
我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乌真王见我愣怔,又继续道:「哦?公主鸢难道不知?你死后太子望可是将你所有的贴身用物都从梁国运到了楚国,把那些东西都装入了棺材里,和棺材拜堂成了亲。而且,至今未娶太子妇。」
我三年来一直藏在山林里练武,这些我竟……
从未听说。
9
我更加不明所以。
这怎么可能呢?
那封退婚书明明是太子望亲自交到我的手上的。
「阿鸢。」太子望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你是不是从来没仔细看过我给你的……退婚书。」
退婚书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仿佛十分的困难。
我转头看向他,迟疑的将手伸入怀中,从里衣中取出那个退婚书。
这封退婚书我一直带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助芈连夺的太子之位之后,将这封退婚书扔到太子望的面前,让他也尝一遍我所受到的耻辱。
可没想到,再次取它出来,竟是眼下这种情境。
也是在这次,我才发现退婚书的绢布上竟然还有一个夹层,里面还有一张绢布,上面赫然写着:母后掌权,王弟觊权,楚国汹涌,吾境艰难。来日登位,以此书为证,必迎汝为后。若有不幸,汝以退婚书再嫁。
我……我不知脸上露出了什么表情,但我的双手却微微颤抖,不能言语。
「怪我,那时我查觉有人跟着我,我又找不出你什么不好,才对你说了那样的话。」太子望向前一步,握住我执着退婚书的双手,「当初我既冒了险亲自将退婚书给你,就应该给你讲清楚的。」
我现在才明白。
原来他当时想说的是,他想让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故作端庄淑容,不再步步谨慎小心。
「哟呵,你们把本王这地盘当成喜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