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逢喜又一次嘱咐:“得慢慢养着,别让自己太急,太累。”
“我知道。”
按|摩探诊间,闻逢喜闲聊问起步清涵在国外怎么样,问着问着,难免又问道:“当年怎么突然就出国了?”
确实突然。
说走就走,没给身边的大家留送别的机会。
端水进来的闻然恰好听到了这个问题。
自然没有错过步清涵微僵了下的身体,以及幽深黑瞳里的晦暗。
她将纸杯放到步清涵面前,轻声说:“阿姨,水。”
然后又看向闻逢喜,“药方开好了吗?我去抓药。”
她的问题打断了两人的话茬,闻逢喜从步清涵身后绕过,拿起桌上的单子,举到闻然面前说着注意事项。
闻然听着的同时,余光瞥向步清涵。
一眼,她自然抿起的唇骤然抿成了条线。
只因步清涵在看她。
看着她笑。眼里不堪的隐晦已然转为赞赏,黑眸透出的光,好似窗外拥抱炎夏的香樟树。
浓绿,茂密。
从中透出的光隙,灼得闻然快速收回视线。
医馆的病人不断,很快就有人敲响了诊疗室的门。
步清涵离开之际,送她的闻然说:“阿姨不用再跑一趟,药熬好后我送过去。”
两人站在医馆的树荫下,风滚着热浪。
步清涵清冷的眉眼好似被热气染化,眉弯着,眼角笑眯出了细细的时光赠礼。
她道:“谢谢然然。”
闻然:“我回家顺路的事,阿姨不用跟我客气。”
她们两家住的很近。
步清涵:“不止这件事。”
她:“当初只有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国,现在我回来了,还是只有你知道。所以呀,阿姨谢的还有你帮我保守秘密。”
当初的保证与承诺,是十二岁的闻然对步清涵立下的誓。
虽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但却如回南天不断的水气潮湿晕染着闻然。
如今迎来干燥滚|烫的夏,闻然轻轻一笑:“阿姨忘了?我们拉过勾的。”
“……”
目送步清涵离开,闻然返回医馆。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拿着药方到了闻逢喜面前,问:“步阿姨身体到底什么问题?”
闻逢喜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给刚才的病人写着方子,“看出什么了?”
“你说阿姨贫血,体虚,开的药方也有这个治疗功能,可……”闻然看着另外几种药材,这和步清涵的症状并不挂钩。
要想知道具体问题,她需要凭着这几种药材去推断,但现在她只想尽快知道步清涵的身体情况。
“她没事。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她是什么病,或许可以试着给她诊脉,自己判断。”
闻逢喜想起来什么,哦了声说,“我忘了,你向来不肯给病人诊脉,想来这事儿对你来说很困难。”
“你还是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