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步清涵坐回原位置,将手又放回了方才的地方,等着闻然继续把脉。
“继续?”
“不用了。”
“好了?”
“嗯。”
“那…看出什么了?”
“现在没什么问题。”
步清涵挑了挑眉:“现在没问题?也就是说以后有问题?”
闻然回:“我是说你之前有问题。”
步清涵笑:“不然我怎么会被你干妈带着去找闻姨?”
闻然的瞳在光下偏棕色,深深的棕色仿佛水墨画上的别样落款,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四目相对的那刻,步清涵撞入了闻然视线造就的怀抱里,怀抱很软,很柔。
闻然的话也是。
她轻轻地说:“阿姨,我想抱抱当时的你。”
步清涵嘴角的笑一僵。
心兀地一突。
一句话让步清涵破防了,同时也明白:闻然,诊断出来了。
说话的人也没那么坚强。强压在心里的情绪宣泄而出,嗓子堵不住流动的感情,嗓音在刹那间沙哑:“你一定,也很害怕吧。”
闻然用了也字。
因为在用药方推出步清涵的病症时,闻然是害怕的。
这种害怕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切脉前,得到的答案让害怕落了实,蹙起的眉是一阵阵后怕造就的浪。
她不敢想,如果步清涵猝死在了德国,世界会是什么样。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普通人的去世有什么变化。太阳还会照常升起,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但闻然的世界,会崩塌。
落在腿上的手蜷了起来,就好像这样可以防止心里潮涌而起的酸涩。
闻然低下头,垂落的睫毛遮挡了眸里的情绪,哪怕从窗口透来的光依旧打在闻然的身上,可暖色的光骤然有了冷色调。
步清涵压下心里闻然医术带给她的震惊。平在桌面的手向前一伸,手指挑起闻然下巴,闻然没防住步清涵会这样,头很轻易的被挑起。
对上闻然发红的眸,步清涵怔愣过后柔笑:“傻然然,我这不是没事吗?”
“……”
闻然沉默不语,又一次垂眸。
步清涵见状,放下手,起身,倚在桌边,冲还坐在椅子的闻然招了下手,“来。”
见闻然茫然看她,步清涵轻轻歪头,清冷的眸子弯起笑:“只想抱当时的我,不想抱抱重获新生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