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陈恒被贾雨村请到家中做客。因有英莲的交情,陈恒有幸见了娇杏一面。后者听闻陈恒是昔日小姐的夫君,亦是感伤连连。
一番主宾尽欢的夜宴后,陈恒隔日又启程前往南汇县,去见一见自己的老友——江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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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陈恒这个好友,他现在的日子实在快意。自从打定主意不继续参加会试,江元白对升官的兴致也高不到哪儿去。
初到南汇县任官,除了做好份内事。其他时间,他一概拿来逛逛玩玩。陈恒见到他时,江元白还在县衙里画画,实在叫陈恒开了眼界。
“你整日就这般过着?”陈恒实在惊奇的很,大感不可思议。
江元白亦是振振有词,笑着解释道:“持行,这你就不懂了吧。”好友开始摇头晃脑,“我也有为官的诀窍呢。”
“哦?!你且说来给我听听。”陈恒大奇,忍不住追问起来。
江元白搁笔,一摆长袖,得意道:“我觉得为官一方,重要的是不扰民。只要县内,没有人为非作歹。我巴不得他们没事少上门,彼此图个清净。”
他又哈哈大笑道:“百姓过不过好日子,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们勤劳肯干,我既不贪污舞弊,也不徇私枉法。他们的日子,岂有不蒸蒸日上的道理。”
陈恒听完,竟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笑过一声,他也只好跟着点头,算是认同好友的道理。红尘一世,各有各的活法,何必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呢。
江元白见到陈恒的反应,当下大喜道:“我就知道,持行你定会理解我。”
对这个故交好友,陈恒说起话来也不用客气什么,直接叮嘱道:“既然想着平平安安做官,江兄切不可行将踏错,导致自己万劫不复。”
陈恒又把李贽对贪官的仇视说了说,只听的江元白心中警铃大作,忙道:“持行你放心,我等到两个妹妹嫁人后,家里再安稳些。说不好就要辞官回乡,继续做我的山水闲人。”
也就是江家没有薛家富裕,不然真让江元白选,他或许宁愿跟薛蝌一道,整日纵情山水之间。
陈恒听闻,奇道:“等家里安稳些,我到能明白。为何要等两位妹妹完婚?”他是知道江元白有两个妹妹,感情更是极好。可又怎么跟江元白的辞官,联系在一起。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元白笑的十分猖狂,将自己的谜面揭开,“知县的妹妹,嫁的总比举人要好些。”
“哈哈哈哈哈。”陈恒真是受不了这个活宝,江元白的一番才智,总是会用在些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也好,也好。”笑过后,陈恒点着头,提议道:“等你妹妹成婚,你修书一封与我。我也送些贺礼过去,替你壮一壮声名。免叫别人常说,只听江元白说有个状元知己,却不知状元何时说过此话。”
“这可是你说的。”江元白激动的搓手,“别的我也不要,你就写副字帖给我两个妹妹。过上几年,说不定还能卖些钱。”
“赶紧叫人上酒上菜吧。”陈恒没好气道。
故友重逢,两人一整夜都只叙着旧情。临到翌日分别时,陈恒才把自己的来意道明。江元白还能有什么话说,一个细处都没问。直接让陈恒留下自己写的公文,原模原样的照抄一遍。说是等陈恒走后,隔日就往乡里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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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城,十一月上旬已经过了一半。午后时节,晴光阵阵。燕小二刚刚将马车停在县衙大门前,陈恒就跳下马车,朝着赶来的信达问道:“最近县衙里没什么事吧。”
“都好,八个乡应征的徭役,人数也很多。”说到此事,信达脸上是抹不去的喜意。
陈恒闻言,亦是稍稍松一口气,又道:“你跟你嫂子说一声。过个三五日,我要在县衙里宴请贵客,让她帮忙安排一下。对了,到时说不好还会有女客,她可能还要出面一番。”
“好。”信达忙点着头,他不仅是陈恒的师爷,更是陈恒身边的大总管。
一行人举步迈过台阶,刚刚跨过大门。信达突然道:“大人,有个远客,近日已在咱们县衙等候多日。是京师来的,他想见你一面……”
陈恒听到信达所说,也没去问来人是谁,直接道:“你让他来见我就成。”
有多年的默契在,若是自己不想见的人,信达绝不会跟自己说这一句话。陈恒心中有数,只等着来人上门,看一看对方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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