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咯。”店家赞道,“客人好眼力。”他砸吧一下嘴,继续解释道,“你们可知为何?”
…………
“真是厉害啊。”陈恒搜肠刮肚,才想出这一句夸奖的话。
“有劳、有劳。”陈恒拱手道谢,又压着柳湘莲不要出声。他这般妥帖做过,旁出却突然传来浑厚的男声。
“要不说人家有个好爹呢。”店家觉得这俩客人,真是年纪轻、见识浅。“你们再看这条街上的摊贩……”
如此回到客栈,才歇息过一夜。隔日刚刚起床,吃过早饭的陈家人还未下楼。甄家来接客的马车,已经停在客栈门口。
“刚刚那位顾老爷,可是京师顾相的次子。今个儿是为了老夫人的寿辰,特意从老家赶来。”
“若是……”黛玉欲言又止道,“相公直接托人来后院找我,我们一起散散步就是。”
柳湘莲看在眼里,哼了一声。只陪着自家老爷默默坐下,一副不肯多言的样子。陈恒瞧出他的不开心,也没多管他。一双眼睛,在宾客的脸上游走。
这是何方浑神啊,你就是过江龙,到了此处也被给我惹祸啊。店家以为他跟陈恒等人是一道,忙把到手的银子又丢出来,直接喝道:“走,快走。别给我惹祸,我还有一家老小照顾,求求几位爷爷开恩,放过小人吧。”
“是那个姓陈的县令。”
像陈恒这等穿着的人,一看身上就没几个大钱。徒步走来的派头,连门口的龟奴也是轻视许多,压根没有招待的意思。
“京师顾家——顾老爷至————”
陈恒转头,对着并行的男人问道:“老哥怎么称呼?”
“是极是极,正是扬州人士。听闻最近金陵城热闹的很,才带着自家兄弟来看看。”陈恒笑答。
顺着他的指尖方向,陈恒和柳湘莲往灯火阑珊处看。只见各家店铺、小贩,错中有序,依照长长的沿河街道布设。偶尔有小舟划到近前,对着店家吆喝着楼中贵客的吃食,生意很是红火。
“柳二郎。”柳湘莲随意报了个名讳,他听出对方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士,便替陈恒发问道,“茅大哥,是来金陵游玩的?”
“不然怎么是咱金陵呢。”店家来到陈恒这桌坐下,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语气中带着些许羡慕道,“车速越快,越代表来的客人,背景深厚。不好轻易得罪……”
甄府前后经过三次扩建,当年太上皇下江南游玩时,曾四次住在甄家。光是这份殊荣,就让每个登门的客人,深切感觉到甄府的气派。
他这边瞧着过瘾,后头的甄锡那边,也得知陈恒抵达的消息。他此时正跟贾琏说着家常,将禀告的下人挥退,甄锡就对面前的贾琏道:“表兄,要不随我一道去见见他?”
“哈。”陈恒不禁莞尔一笑,直接领着柳湘莲继续渡步。许是走累了,半道上他们找了个僻静小摊,见店家是个爽利的中年男人,一看话就不少。陈恒直接进去找了个位置,又叫上些茶点、瓜果。
店家错以为陈恒在嘴硬,忙直接笑道:“这话我可不信。我在这条街上摆了十年摊,街上什么情况,我心里最有数。两位客人连马车都没有,楼里的东家必然懒得搭理伱们。”
陈恒听到此话,心中已经有数。出门在外,没必要因为一些面子,委屈自家媳妇。他朝着柳湘莲看了一眼,后者忙把请帖拿出来。掌柜接过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甚,直接呼道:“王二,王二,快来引贵客到二楼上房。”
陈恒闻言一惊,当即道:“掌柜是说,此次甄家的客人,都有这等待遇?”
“是谁?”马银听出甄宝玉的喜色。
陈恒闻言,是真的有些惊奇。直接笑问:“这其中有何区别吗?”
陈恒只好笑着点头,故作失落道:“确实如此,早知今日的排场,我白天就该去车行租一辆马车才行。”
…………
今日甄家满座,能来的人,多少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些人际关系,不好好看一看,实在可惜啊。
“好好好。”贾琏答应的很是迅速。只要别去寻陈恒的晦气,甄锡干什么他都愿意。前者是他表妹夫,打断骨头连着筋。对方敢下令斩薛蟠,自己却没那个本事,敢让文官妹夫吃瘪。
“客人说笑了,开门做生意,哪会有把客人往外头赶得道理。”富态的掌柜留了些口风,又解释道,“只是这几日全城的客栈上房,都给甄家包圆了。客人想要住,怕是找不到更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