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人吃惊的,便是魏国公徐钦被夺爵的事情了。
洪熙六年的癸卯案虽然被处死的人不足两千人,但被牵连的却有二十二万人。
得到这个爵位的时候,徐增寿已经五十有九,只是面对自家外甥发下来的圣旨,他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不过不容易是不容易,并不代表不可能。
与他一起坐在车里的,除了亦失哈外,还有户部尚书的郭资。
对于这个提议,朱高煦没有过多考虑便点头同意,并下发了旨意。
“沿海和内陆的多处盐场都在朝廷手上,现在铁路修通后,运输的成本便降低了下来。”
在这场案子前,大明有公爵九位,侯爵二十五位,伯爵三十四位。
“三年前铁道兵马司不过才两万人,如今却已经十几万了。”
“主要还是行政开支太大,如今随着铁路不断竣工,铁道兵马司也在不断地扩编。”
这样的观念改变,也得益于江南纺织业的进步和发达。
“油业、盐业和酒业、茶业操持的如何?”
事实上,许多人已经知道了朱瞻壑已经不在漠北戍边的消息,他们正在搜寻朱瞻壑的踪迹。
朱高煦做出了超越时代的事情,可大明朝的生产力却还没有彻底跟上。
如此想着,江淮便开始安排工作,而陇川府也经过这一次清扫而变得干净许多。
他兴许不高兴,但他的几個子嗣却十分高兴,只是不知道他的子嗣又能不能如他这般懂事识大体。
“钱粮的事情你来盯着,我比较放心。”
徐钦不仅是徐达的长孙,也是朱棣的侄子,朱高煦的侄兄弟。
“朝廷的晒盐成本其实也不过二三文,只是运费太贵,加上要价太高才卖不出去。”
“私盐想要杜绝倒是简单,就是看盐怎么贩卖。”
“这边臣算过,以铁路为根基运送官盐,那官盐价格可以下降到私盐的程度,而且经过改良,官盐比私盐的口感要更好。”
“当下朝廷的盐税每年是七十余万贯,若是依靠铁路来运输,那大概可以增加到二百万贯左右。”
“如此一来,百姓得了好处,朝廷也同样,唯有私盐贩子亏了钱。”
“此外,油与酒也是一样,只要合理运用火车,每年朝廷光从油、酒、盐三项就能再增收三百万贯左右。”
“唯一有些不好办的就是茶业,毕竟茶业除了南直隶的江北一带可以走铁路外,其余都是在长江以南,甚至远离长江的地方,并不好运输。”
“增收三百万贯,这便已经是臣能做到的极限了。”
郭资双手合十作揖,此刻马车也停了下来。
朱高煦起身作势要下车,郭资与亦失哈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三人下了马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这些农田近水源处多以水稻为主,远离水渠的则是耕种小麦、大豆、花生等作物。
六月中旬,北京一带的小麦已经生长超过二尺了,水稻则是更高。
田间,许多百姓正在劳作,他们的鞋子被放在了田埂上,人穿着廉价的粗布衣干活。
瞧着他们放在田埂上的普通鞋子,虽说这鞋子很普通,但放在二十年前,又有谁敢相信就连农民都能穿鞋干活呢?
“我记得当年在北平时,许多百姓都穿着草鞋,平日里穿着布衣,到了干活的时候舍不得穿衣服,把衣服脱了放在田埂上,干完活再穿。”
“那时我年少不懂事,嘲笑他们愚笨,后来渐渐长大才得知他们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