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这种幼稚的办法,太小看我了吧。”
太宰治摊在桌上,像孩子一样鼓起脸。
就算南宫雪城同意,餐厅不一定卖,他们三个明显未成年。
南宫千雪在餐厅里挑挑拣拣,手中的餐盘装了一半。她远远望见那两人在低声谈论什么。出于一种奇怪的避嫌心理,她走远了些,把餐厅又逛两遍。
餐桌上,南宫雪城微不可见地叹息:“太宰,擂钵街还是……”他微微皱眉,想出一个偏中性的形容:“……不适合你居住。”作为一名咒术师,经过一次清理,他比寻常人更了解擂钵街。那里没有温情所言,唯有残酷的“生存”。
太宰治满不在乎,轻飘飘地说:“那我能去哪里?跟你们回东京?雪城你要收养我吗?”
不行!
不必细想,这就是他的第一反应。
南宫雪城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即便他极速地想要掩饰,仍是被太宰治收入眼底。他的唇边扬气一抹戏谑的微笑。
从昨晚见到他开始,太宰治一直很好奇,南宫雪城的善心会持续多久。在他的经历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伸出援手,就好像在帮助当初的自己……
当他提出要离开回到擂钵街,南宫雪城并不赞同。他故意提出跟着他们走,少年本能地反应是“不可以”。他不可以加入他们。连考虑都没有,这与他的性格相悖,应该会在脑子里转一遍才对。
太宰治心想,为什么呢?
是秘密。
他的目光隐隐转向不远处在纠结菜色的南宫千雪。
——他们共同的,不能为外人得知的秘密。
而南宫雪城,正在忠诚地守护。
太简单了……再让他猜猜看,是和什么有关的秘密……?
南宫千雪走了好几圈回来,端着盘子刚坐下,立马感觉到气氛不如先前融洽和谐。她抬眼观察他们两个,带上一丝小心:“怎么了吗?”停顿半秒,补上一句:“菜不合胃口?”
太宰治活泼地说:“对哦,不够新鲜。”
“得多吃一点,等你们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吃上大餐。”他直截了当地表露他即将再度流浪的事实。
盘子轻轻放在冰凉的石材桌面。
“那个……需要帮你联系福利院或者收养家庭吗?”以一个有同情心却无能为力的普通人角度,给出建议。
可能是兄妹的默契,很抱歉,她也是从头到尾没想过邀请太宰治“加入这个家”。
南宫千雪诘问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如果是南宫雪城提出了,她会权衡利弊的,但是他没有……
果不其然,太宰治拒绝了,并且例举了数条理由,什么“不自由”、“很麻烦”、“被欺负”……
南宫千雪不勉强,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那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可以给哥哥打电话。反正他以后可能会常来横滨。”等你一加入□□,就叫南宫雪城把你拉黑。
“不行啊,被你们知道号码可是很危险的。”
空气陡然寂静,冷气吹打在脖颈,激起一片颤栗。一瞬间的窒息,如同经历了整个天寒地冻的严冬。
南宫雪城忘了呼吸,急剧扩张的瞳孔,来不及隐藏的错愕,直到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将他游走到不知何方的思绪带回。
转动视线,他的眼中映出捏着叉子,无动于衷的南宫千雪。高脚杯里装着明黄的橙汁,水纹隐隐波动,归于平静。
“万一有一天反悔找我要回今天的住宿费和餐费,我可付不起。”头发蜷曲的少年,笑意盈盈地撑着下巴,鸢色的眼睛溢出晶莹的光辉,在南宫千雪的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引来其他客人的注视。
南宫雪城关掉声音,对妹妹说:“是宇野……你们先吃。”他走到外面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