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太想他了吧。
路易丝给了自己一个结论。
“几年前我可想不到我的最后一个暑假会是这样过的。”
这是路易丝完成学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了。她从前想过很多可能性,但纵然想象力再丰富的她也想不到会碰上黑巫师统治魔法界这种事。
“霍格沃茨勒令每个少年巫师都必须入学,把这些孩子控制住,也就有了制衡他们家长的筹码。另一方面还能清除麻瓜出身者,因为学生必须持有血统证明才能获准入学。”
“他们还监视了所有和哈利可能有关的人。”路易丝坐在窗边,“他们还找了个可笑的理由搜捕哈利。”
路易丝打开了新的《预言家日报》,放在邓布利多的床头柜上。这位老人家还在沉睡,艾希婶婆倒是说他的身体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还没找出解咒的方法。
“他们说,他们让丽塔·斯基特已经告诉魔法界,你坠楼后不久,就有人看到哈利逃离了现场。”路易丝看着头版上的文字,“很具有创新性的报道。”
温尼盘坐在路易丝并拢的双腿上,乖巧地吐着信子。
“很荒唐。”路易丝说,“哈利杀了你?比我杀了你荒唐多了。是吧?邓布利多教授?”
阁楼很安静,只有老旧的墙皮里偶尔发出一些声响。
路易丝叹了一口气,默默把报纸叠好:“原谅我在你这里唠唠叨叨,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陪我说这些了。”
凤凰社成员正在被高度监视着。弗雷德和乔治平时是那么形影不离,导致他们一旦分开行动就显得一定有鬼。以防万一,他们和路易丝不能再见面了。
卢卡斯更是被路易丝勒令非必要绝对不要出门。
邓布利多这里现在由艾希婆婆和朱利安彻底接手。
“我偶尔还跟德拉科说说笑笑,那小子倒是性格变了很多。但……不一样。”路易丝皱起眉头,“他们都不知道,他们都……”她叹了一口气,“不然为什么大家总说英雄是孤独的呢?”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举起手为自己欢呼了两下。
“其实我没什么好抱怨的。”路易丝搓着手,现在是夏季,可她却掌心发凉,“大家都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现在风头正盛。黑魔王还算偏爱我,食死徒也对我毕恭毕敬的,我现在过得应该比大家都舒服。可是……”
温尼歪了歪脑袋。
“邓布利多教授,我就是总会去想,我是不是经历得有些太多了?”路易丝抬起头看向昏睡的老人,“有些时候我睡不着,有些时候我喘不上气来,有些时候我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我觉得我好像病了——”她又低下头,“迄今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可是……有些太多了。”
要承担的有些太多了。
“你能不能教教我呢?”路易丝问,“你能不能教教我,同样在少年时期经受了那么多,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强大的?”
福克斯站在衣架上梳理着羽毛,它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甚至不敢给赖尔回信。”路易丝盯着木地板上的纹理,用目光去描摹,“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克里科斯的事。我也不敢去见克里科斯——”她不自觉地一蹬,椅子和地面发出难听的摩擦,“卢卡说克里科斯已经醒了,恢复得很好。他赞叹我的勇敢,也担心我的处境。但我,勇敢?他可别说了。”
她并不这样认为地摇摇头:“我甚至都怕听到有人再来赞扬我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把路易丝往高处捧,路易丝游走的两边都是。
“可我觉得我好像困住了。”路易丝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困在这些赞扬声里。”她又看向邓布利多,“但是邓布利多教授,你记得吗?我做这些的初衷其实只是保全自己。”她脑子里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折磨她,“我伤害了我的朋友们,我瞒着他们,欺骗他们,甚至背叛他们。”
窗外有稀稀疏疏的人影走过,除了居民外,霍格莫德也偶尔会出现巡逻的食死徒。
“我就是忽然想起几年前你对我说——”
你说,我知道我要面对什么吗?
我说,我知道。
“我太天真了。”路易丝摇着头,“我根本不知道我要面对什么。我以为我只是瞒着朋友,等到我们胜利的那天我们可以一起欢呼。可是现在——”
我看着人们颠沛流离,而我却站在始作俑者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