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比问?题,更先被解决。”
这是贺为聿恐惧的根源,美好的表象一旦被撕碎,他接受不了?前后落差,以为自我蒙骗能让这场幻梦延续,“我再?解释,我也骗了?你不是吗?你这样的性格应该很?讨厌被人欺骗,即便把男主换成我自己一开始不是我想要的,也不能否认我发?现你在攻略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
“画画,我不是圣人,我有自己的私心,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我都说?不出口,我想这样你就能在我身边待久一点。”
“我听到你提出要结婚,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既然是梦,总会?有醒的那天。”
贺为聿嘴角的肌肉抽动着,眼睛红得像兔子,肩膀沉下来,像在聆听最后的审判。
谈画于心不忍,和他的失态形成对比的是她的极致冷静,冷酷到令人发?指,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玩偶,她的情绪要藏得更深些。
“如果我不原谅你,又或者要去找贺为谦,你会?怎么做?”
“不,你不能去找他。”
上辈子谈画的结局历历在目,她倒下的模样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可笑?的是贺为聿永远都看不清她的正脸,他和她的唯一一次接触,竟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贺为聿堕入无边的恐慌,又不能向她道出真相,“他对你的感情不纯粹,要是任务失败的话,你就不能留下来了?。”
自以为抓住了?重点,贺为聿对谈画的过?往一无所知,但?他清楚她攻略失败的结局,用更委婉的话替代死亡,却误打误撞戳破了?真相。
谈画不是怕死,在这个?世?界的终结,意味着在另一个?世?界的生命的延续,她只是不想回?去,因为外公迫切地想要留下来。
“可是你忘了?吗?现在你才是男主,我是安全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做法是在替别人做嫁衣?”
贺为聿的脸唰地惨白,他知道有这种可能性存在,相较之下谈画的性命更重要,他别无他法,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从未拥有过?,贺为聿可以体面地放手?,旁观她的幸福,就像故事一开始那样,同她强调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时过?境迁,贺为聿没有他想的那么大度,将所爱拱手?让人。
他应该说?什么?内心在天人交战,一个?声音告诉贺为聿他该不计回?报地表示没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另一道声音却在说?他们已经?结婚了?,谈画是他的妻子,法律认定过?的关系,她既然招惹了?他,就该对他负责到底。
“我不可能会?放手?的,去找贺为谦,你想都别想。”
一贯内敛守礼的贺为聿浑身颤抖,说?出来的话温柔又狠绝,他躲避着她的目光,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类似的小动作让这番话少了?威慑力,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谈画,要不你看看我吧。”
贺为聿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殷切地握住谈画的手?,半跪在她身前,以十分虔诚的姿态,眸中有泪,还有他小心掩藏的脆弱和破碎。
“我比贺为谦好攻略多了?,只要你勾勾手?指头,我什么都能给。”
“你现在不爱我没关系,我会?对你好,让你早点爱上我。”
在谈画的棺椁前才有机会?倾诉的爱意,有了?能同她亲口告白的机会?,隔了?一世?的距离,心境浑然不同,不管答案是肯定与否,谈画还活着,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贺为聿就在庆幸与悲戚中来回?反复,快要被患得患失的感觉折磨疯了?。
谈画见证着他的崩溃,她不是一个?同理心很?强的人,却能敏锐地感知到他的纠结痛苦,对这样卑微的贺为聿,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想诱他说?出心里话,未曾想把人刺激得过?了?头,贺为聿浓重深刻的爱意一齐涌来,谈画如同被扼住了?喉咙。
她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让她缓缓,被贺为聿以为是拒绝,避开她手?上略显狰狞的“伤口”,自言自语着,
“我不勉强你,怎样我都没关系的,我不逼你了?,你别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