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韶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他?的眼睛有几分浑浊,晚上视力不好,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是真?的累了。
“你做的对,贺新翰和?贺景同不是亲兄弟,以后你要用人的地方还有很多,别忘了我教过你的话。”
“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明天早上准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贺为?谦前些日?子已离职的消息,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回应外?界的问题。”
“先表明态度,在付诸行动。”
贺英韶抓着扶手的手握紧又松开,“你直接上任吧,公司内外?动荡,需要人主持大局,你担任总经理,既能给股民信心,手中有权利,做起事来也更方便?。”
“爷爷……”
“经验不是学出来的,看一万遍也不如亲自去感受,做错了也好过纸上谈兵,再说我还活着,你怕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公司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你去收拾,这是一个证明你实?力的好机会。”
说完这一大段话,贺英韶显得很吃力,贺为?聿给他?拿了杯水,贺英韶没要。
“暂时死不了。”
“您吃点东西吧,”贺为?聿试了下碗壁的温度,“凉了,我给您再去热一热。”
“等?会,”贺英韶抓住他?的手臂,手背上布满了皱纹和?斑点,小?幅度地抖动着,声音沧桑,“这一路走来,为?谦做了太多的错事,辜负了画画的真?心,害得她差点丢掉性命,邹家?老头子也说要和?我断绝往来。”
“他?没能承担起公司的责任,贺氏发展到如今不仅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还关系到所有员工的生计,不能在他?手里毁掉。”
“及时止损,尚有转圜的余地,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糊涂,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有教好他?,邹世邈说得没错,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在家?庭里,我是个失败者。”
“是为?谦罪有应得,他?冲动鲁莽、不计后果,败在你手里,是最好的结果。”
“留他?一命吧,算爷爷求你。”
贺英韶深深地看着他?,贺为?聿身量很高,他?只能仰头,面?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围着他?跑的小?男孩了。
贺为?聿淡定而从容,将他?的手放回腿上,没有正面?回答,“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的,您先用饭吧。”
他?将凉透了的粥端出门,贺英韶自说自话,“我原先还担心你容易心软,做事狠不下心,为?谦是没轻没重了点,但也许会更有魄力,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好,挺好,把贺氏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婚礼我会参加,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最近就别来找我了,我想?静一静。”
贺为?聿将门虚掩上,让开门口的位置,对着来人道:“爷爷就在书房。”
章千凝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贺经赋看着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为?谦,他?怎么样了?”
“被拘留了,你要是想?见他?就自己去,”贺为?聿看向贺经赋,后者错开了目光,“外?边的莺莺燕燕记得处理干净,集团最近很不稳定,要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后果自负。”
贺经赋终究是没忍住练小?号的心思,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贺为?聿连这都?清楚,他?难免后怕。
“好好好,你放心,我已经让她把孩子打了。”
“最好是。”
贺为?聿踏着风雪回到家?,论面?积论装潢,这里都?比不上贺家?公馆,但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感觉到心安。
一整天的疲惫有了释放的地方。
“你回来啦。”谈画都?闲到开始找系统聊天了。
“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想?等?你啊,想?让你回来的。
“你回家?了,爷爷有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