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子们都听到?了,方才抬下去两个晕倒的?,本在廊下值夜,说见到?冤魂飘着了。”
“胡言乱语,你们哪个看见了,鬼长什么样,这会儿?怎没影了?”杜淮被?这些说辞气得吹胡子瞪眼,转眸瞧着那处落锁的?宫苑,吩咐下属:
“去查,这曾是谁人居所,围起来搜。这些人,都押送殿前司候审。”
“婢子看见了,不?是胡言,真?瞧见了。”一个胆小?的?宫女怕去牢狱,俯身哭着应承。
“看见了?哼,那鬼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杜淮被?气笑了,虽说宫禁里常有些怪异的?传闻,但声称亲眼见过鬼的?,这怕是迷局
“啊——!”
晨起薄雾初散,宁府老门房张了个哈欠,自小屋中?出来,打开府门,遣人洒扫。
门闩落下,府门开启的刹那,他发觉门口供桌上的吃食,竟少了好些?,定睛一瞧,缺少的尽是些?糕饼,每个上面短了一口。
若是深夜有乞丐不避讳供鬼的习俗,受饿吃两口也是情理之中?,但放着肉和粮不吃,却在每个糖糕上咬一口,怕不是乞丐的做派。
老头满面?狐疑地?转身往回走,正打算去与?宁烨说道一二,哪知一回头,恰撞见朱漆褪色的府门上写着一行笔迹清秀的血字:
娘,给我报仇,我好冷好饿,好冤枉!
老人家当即惊呼一声,一屁股瘫坐在门外的台阶处。
宁府上下无人不知,宁烨做得?一手好点心,大姑娘冷漠不理人,但唯独钟意各色糖糕,夫人和二姑娘全靠送点心哄着人。
如此?一来,再看那供案上短了的糖糕,老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多?时,长?街上来往的百姓就围着宁府门口议论开来,这等诡异的奇事,很勾人好奇。
人群里?有?人八卦:“这府上死了孩子?”
“你不知道?宁家现在的家主有?俩姑娘,都是原来相爷的孙女。哎呦呦,这两家也是邪门,老相爷一家子被杀,宁府没了个侯爷,那大姑娘也没了,听说就连宁夫人也伤重见不得?人。”
“对,北面?那云阳侯府,就那匾额挂了几个月就摘了那个,就是这家大姑娘活着时住的地?方。”
“这人死了得?有?快一年了吧,说是天牢失火烧死的。”
“嘿,你们有?人听说嘛,昨晚西北头护城河边老槐树下,吓晕了个打更的,那什么云阳侯府,是不是在那?”
“吓晕了?打更的怕啥啊,胆子都大得?很。”
“昨晚百鬼夜行,怕不是见了不该见的。”
“这位仁兄说得?不假,那府邸空着,就在那儿。紧邻官道的好地?方啊,外头就是早点摊,但听说今早那小摊都没开,上朝的官老爷们饿肚子呢。”
得?知消息的宁烨派了亲随副将出门来瞧,那人见到门上字迹,骤然蹙起眉头。
的确是云葳亲笔。
“散了,莫等人赶!”她瞥见门口围拢的人,赶忙出言将百姓遣散,又?吩咐仆役道:“关?门!”
“且慢!”一匹快马载着一绯衣身影踏尘而?来,扬声道:“奉圣谕,宣宁烨即刻入宫问话?,烦劳通传你家夫人,随本官入宫。”
眼见萧妧亲来传旨,副将拱手一礼:“萧副指挥使,家主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末将这便去通传,劳您稍待。”
萧妧并未下马,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带殿前司的人候在府外,瞧见宁府门上的血书,不由得?愁眉深锁。
半个时辰后,萧妧搀着走一步咳三咳的宁烨,缓步入得?宣和殿。
杜淮和京兆尹也在,神色颇为复杂。
“臣…咳咳,参见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赐罪。”宁烨故作虚弱,俯身见礼的动作格外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