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忍不住腹诽,云葳的心够大的,如今威胁过耳,都扰不得她的清梦了。
她苦熬一整夜,此刻也乏累得很,云葳的睡颜入眼,令她不自觉受到传染,张了个圆润的哈欠。
罢了,一道睡下也无妨。
文昭如是想着,探身从地上捞起了近几日窝居寝殿不动,养得愈发圆润的肉团子,转身略显吃力的朝着床榻挪去。
“砰——”
云葳被?摔了个结实,捂着脑袋“哎呦”一声,睁开沉重眼睑的刹那,只见文昭正垂手立在?她眼前。
而她自己,半个身子在?床,半个身子悬在?外面,摇摇欲坠。
摔人泄愤?
小丫头眸子里的神色格外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文昭,却又没胆子开口抱怨。
文昭发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方?才手腕一酸,竟瞬间把人滑脱了出去,将?睡颜恬淡的肉团子摔成气鼓鼓的河豚了。
“磕着何处了?”文昭语调柔婉,探身近前,把人往床里推去,自己蹭了个床边来坐。
云葳没理她,兀自往里面躲了躲,屁股原地一转,留给文昭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她总觉得文昭是在?故意使坏,方?才分明在?地上睡得好好的,岂会翻上床榻又恰恰被?棱角磕了头呢?
“生气了?”
文昭的话音软得不像话,欺身过来,半趴在?她的肩头,试探着捏了捏她的小耳朵:“朕不是故意的。”
云葳一骨碌爬了起来,顺着床尾丝缎滑下去,立在?一旁怄气:“臣不困了,您歇着吧。”
她歪着晕乎乎的脑袋四?下扫视,五迷三道地发问:“桃枝呢?”
“找她作甚?她丢不了。”
文昭拍了拍床榻,温声软语地邀约:“过来躺下,陪朕午睡可?好?方?才摔的地方?还?疼么,来揉揉?吹吹也使得。”
云葳杏仁大眼骨碌碌转了几圈,带着狐疑复又躺倒在?软枕上,娇嗔试探:“臣怎就到床上了?刚刚莫不是您把臣扔在?此处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没有?意义。”
文昭见云葳不信她的解释,干脆破罐子破摔,半撑着脑袋开始耍人了。
诡辩就是心虚,一定是敢做不敢认!
云葳轻哼一声,再?度翻身背对?着文昭,眼不见心不烦。
文昭心底憋闷,不想就此息事宁人,她双手撑着身子,把云葳圈进紧实的双臂间,居高?临下地端详着身下的小人,语气无奈又委屈:
“怎就不信朕?方?才已与你解释过了,真是意外。你气性是否过于大了?”
“臣信了,您躺下休息吧。”
云葳觉得文昭悬在?她身子上方?的姿态暗含危险的压迫感,扒拉着她的手掌,意图让人回去卧倒。
至于语气嘛,自是急促又敷衍,无需过脑子的那种?,满当当的不耐烦。
搪塞的口吻入耳,文昭忽而俯下身去,险些与人对?撞了鼻尖,出言更是霸道:“空口白牙不作数,用行动来给朕表态。”
“要臣做什么?”云葳倏地睁大了双眼,屏气凝神,神色皆是戒备。
“你看着办。”文昭就奇了怪了,亲昵讨好一下很难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葳竟还?傻乎乎地问她,这是非要逼她说?出一句肉麻的:“你哄我,亲一口才能好”么?
堂堂帝王,要体面的!
云葳抬手刮了刮痒痒的鼻尖,羽睫忽闪的频次凌乱非常,自耳根处蔓延的一股热浪渐渐席卷了她的脸颊。
她眸光一转,倏地抵住床借力,迅捷蹿起身来,扬手撑着文昭的肩头,反向把人压回了床榻,脚尖勾过锦被?的瞬间,身子翻转滚动半圈,手指捏着被?角一提,就给文昭裹了个严实,嬉笑?道: